病床上的卢米月还在期待地看着江昭,她用如水的眼眸追问:你给我准备的故事呢?
他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小时候有没有哪个保姆给他讲过故事,半晌,他终于缓缓启唇:
在森林里有一颗孤独的松树,没有ai热闹的动物在他身上安家,他似乎从小就是孤孤单单的。他活过的每一天,都被一圈一圈的写在年轮里。
有一天,一颗蒲公英在他的脚边安了家。
小小的蒲公英总在他身边絮絮叨叨个不停,讲她认识的蝴蝶,讲她路过的溪流。
松树总是认真的听着,同时还关注着太yan,把蒲公英放在自己的影子里,这样蒲公英在讲故事的时候就不会被晒得满头大汗。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然而,蒲公英毕竟和松树不一样。秋天来了,蒲公英的衣服变成了毫无生机的hse,蒲公英说,她是一个旅行家,她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她要趁着播种的季节把种子飞出去,熬过寒冬,下一年她就会在埋好种子的地方,开始下一段人生。
她告诉松树,我就要离开了,你可不要想我呀。松树摇摇头,哗啦啦的枯叶像哭声一样。松树舍不得她,虽然蒲公英不会消失,但她下一年就不在这里了。
这时,松树的旁边有一颗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柏树,他其实已经关注了松树和蒲公英很久,他会偷偷地听蒲公英讲故事,他也想蒲公英能长在他的脚下。
于是,柏树就和松树说,我有巫婆祖先留给我的神奇魔法,如果你愿意把你的蒲公英给我一半,我就帮你留住她。
后来,松树真的就把蒲公英分给了柏树一半。魔法生效了,蒲公英突然发现她被一种神奇的力量禁锢住了,没有办法再去环游世界。松树和柏树却很高兴,他们觉得留住了她。
但冬天如约而至,蒲公英纤薄的花瓣抵挡不住冬天的严寒,她的叶子凋零,花冠也渐渐开始枯萎。两颗大树都忘了,蒲公英本身就是自由的,他们谁也不能永远地得到蒲公英。
卢米月还在等着江昭继续,没想到江昭中断了许久也没有继续讲下去,难道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她十分不满意:“然后呢?蒲公英就这么si了吗?”
江昭看她还带着病气的小脸写满了忿忿不平,于是他又想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给故事一个不这么遗憾的结尾:
后来,蒲公英还剩最后一缕花冠的时候,她努力挣脱魔法逃走了,她飘向了四面八方,她继续做个旅行家,把种子埋进她的新家园。
当加更~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
医院的宁静一隅有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湖边的柳树在这个季节已经是新叶neng绿,枝繁叶茂。
今天已经是卢米月做完手术的已经发够了,熬过最低年限拿到博士文凭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拿不到文凭事小,颜面扫地事大,作为宁泽市唯一国家级重点实验室,老丁容忍不了他们实验室顶梁柱闹出这等丑闻。ga0学术的没那么多权势,只能请到业内数一数二的刑辩律师,赌一个在法庭上绝地翻盘。
这段时间,两个男人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郁闷痛苦。事发突然,过了好久他们都还没有她暴雨夜仓皇跑路并且给他们挖了个大坑的实感。毕竟上一秒他们还是事业有成,温香软玉在旁,顺从乖巧的给他们亲亲抱抱,下一秒他们就面临身败名裂的指控,ai人也跑的无影无踪。
就这样,几个当事人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氛围中度过了开庭前的这段日子,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在即。
开庭的这天是立冬,又是一个强降温的天气,寒风呼啸着往行人的怀里钻,冷到骨头里都透着凉意。
灰白se的法院大楼内外都是依旧肃穆,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强j案的x质特殊,出于保护受害人的ygsi,申请的私密开庭,旁观席上空无一人。饶是如此,法官、书记员、法警、被告人、律师、检方加一起就算控制了最小到场人数,也有十来个人。
法官上方巨大的国徽肃穆庄严,压的人沉沉的,连呼x1都不敢用力。
梁牧远穿着制服,字正腔圆的诵读起诉书,他职业素养足够,外人看上去是完全的专业和冷静,只有颤抖的指尖泄露出他读到被告人犯罪事实时眼里无尽的恨意和痛楚。
检方给出的证据链再清晰明了不过:
酒店电梯里的监控,nv孩抗拒的挣扎明显。——她演得b真。
试管里的jgye,和两个被告人dna完全吻合。——不枉她当时取到jgye后极限挑战、雨夜仓促出逃,毕竟要三天之内交由检测机构,才确保能检测出里面的dna成分。
而当事人卢米月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检察官的指控,沉着到的不像是遭受过这一切的受害人。
直到在法庭上播放起那段录音的时候,她才对梁牧远当初在酒店对她说的那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了真切的实感:
“盛恒”“怎么了?”
“江昭”“嗯?”——确认录音主t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