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道:“爹也没闲着,挺努力赚钱的,我这不是刚好赶上了。”她爹是真委屈,想要赚钱也得有东西能卖啊?罗真娘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没有你,咱家这次要吃大亏。”罗真娘说着往搬迁一行人后面看,隐隐约约能看到吴铁匠那些人,那一群聚在一起也有二十来人了,一个个垂头丧气,走得艰难。“娘,这才开始呢,”赵洛泱道,“后面才是真的艰难。”这一点赵洛泱能预见到。赶路的途中,赵洛泱兑换了徒步药品包,这次兑换成功后,她选择直接放入了空间中。空间里的东西,时玖能碰触,之前她丢进去的那些没用的物什,时玖都给摞放的整整齐齐。她好像不知不觉中又发现了系统的一个用处。现在她就能边走路,边让时玖取出药品包中的说明书读给她听。赵洛泱看着时玖手里的一次性注射器:“你说这东西要怎么用?”时玖照本宣科:“肌肉注射,一般是三角肌和背臀,也就是胳膊和屁股。”将这么长的针扎在张典吏身上?屁股就算了,胳膊可以试一试。赵洛泱道:“还有呢?”“双氧水冲洗,这个比盐水好用,但也更疼。”赵洛泱想想张典吏那怕苦又怕疼的英雄本色:“那就等张典吏伤重的晕厥过去再说吧!”坐在宋家驴车上的张典吏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很快成为现实,就在当晚,张典吏的伤口严重起来,患上了热症。那天夜里,张典吏做了一个梦,梦见赵家姑娘拿着一根烧着的火炭往他伤口上烫,一边烫,一边咯咯地笑,最后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按了一把盐,梦中种种好不可怖。他堂堂七尺男儿,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张典吏觉得他就要死在噩梦中了,不过让他意外的是, 变故丁茂生的话,许多人都听到了。这些日子大家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有啥事,大家都会看向赵家人。赵学礼和赵家姑娘,这父女两个总有人能出主意。至于张典吏那是公门中人,与他们之间少了几分亲近,宋太爷脾气臭,平日里除了张典吏和赵家几个孩子,没啥人与他说话。
赵学礼道:“不是还有衙差跟着吗?”丁茂生道:“昨天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不少衙署的人,今天又瞧见了,衙差说要去打听消息,我们就分开了。”“我原本也是要去看两个孩子咋回事,可我得把消息送回来。”丁茂生没贸然过去是对的,要不然他们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这是他们一早定的规矩,不能一个出事,其余人个个往上送,总要有人回来报信。赵学礼道:“你叫上几个人,我去寻张典吏,我们这就去找两小子。”石家人和牛家人是肯定要跟着去的,丁茂生又叫了几个壮年男子,冯老三听说出了事,也想跟着去。赵洛泱道:“冯叔,您忘了,您跟我三叔是一队的,今天要留下看家。”冯老三听到这话,只好退下来。他们将一行人中的壮年男子分成了三队,每队人手都差不多,每天必须有一队人留在搬迁队伍中,护着老幼妇孺。赵洛泱道:“让丁叔和我爹他们先带人过去,我们走在后面,一会儿就能聚在一起。”现在是要将事情弄清楚,最关键的是让张典吏出面。府衙的人总比他们这些百姓说话有用。张典吏快步和赵学礼走过来。张典吏吩咐丁茂生:“你带路,有什么话路上说。”丁茂生应声。赵学礼看向赵洛泱:“你们继续往前走,一定照看着点大伙儿。”赵洛泱点头。父女两个默契十足,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如此安排。赵学礼等人离开之后,其余人也继续往前行。“也不知道是啥事,”杨老太道,“离洮州越近,咋还不太平了呢?”这也是大家不愿意搬迁的原因,洮州这边说是战事停了,许多良田没有人耕种,从前分不到田地的农户,这次过去之后,朝廷会给房子和耕地。衙署说的好听罢了,有啥是白来的?就算给了地,种子、耕地的物什怎么办?耕地要等到明年,过冬的粮食朝廷也能给?谁都知道,这不是啥好事。可能是因为小孙女赚到了银钱,让大家赶路都舒服了些,杨老太就盼着洮州没她想的那么坏。可现在离洮州刚进一些,好像就有风吹草动了。“都别慌,”杨老太心里不踏实,却还是得劝大伙儿,“可能张典吏去了,将两个小子带回来就没事了。”牛道昌的媳妇凑过来道:“大娘,你说,这往后会不会就不太平了?”“昨天那人劝我们逃走,说到了这边,可能会被直接入军户,您说到底是不是真的?”牛道昌媳妇现在怕自己儿子被抓去入了军营,或者强行被安个军户。杨老太瞪眼:“别听那些人的,我们离开的时候都是登记造册的,随随便便给改了户籍,没有王法了不成?”杨老太这话说的干脆,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还不得任人家左右?真的给打成军户,都不知道要去寻谁给做主。“婶子别急,”赵洛泱也劝说道,“张典吏手里有咱们的户籍凭证,有张典吏在,不会出什么差错。”牛道昌的媳妇点点头,被杨老太和洛姐儿这么一说,她也稍稍安稳了一些,但脚下步子却依旧快,恨不得早点能见到儿子。赵洛泱走到宋太爷驴车旁边。张典吏的伤好了之后,赵家几个孩子就轮流上车跟着宋太爷读书。就像赵元宝说的,坐车好,但就是要识字,弄不好还得挨打。宋太爷看向赵洛泱:“想说什么?”赵洛泱道:“先生,可能强行征作军户的事是真的。”宋太爷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