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的事,直到现在白玉薇才提及阿姝。赵洛泱道:“阿姝姐姐,是什么样的?”白玉薇抿了抿嘴唇道:“她与我们不太一样,她很喜欢读书,也想要让大家走出寨子,后来认识了张元,她说寨子里的孩子,将来也能考去府学。”“张元还应承,考中了大会状,不去做官,要回到府学中。”赵洛泱道:“我去城里时,买了一本张秀才的书册,要给家里几个弟弟读书用,那时候还不知晓张秀才已经被柳家害了。”白玉薇点头:“我们寨子里许多孩子,也是张元给的书册,他还总会来教他们。”“这么好的人,就这么被害了。”白玉薇眼睛发红,昨晚她一直没睡着,闭上眼睛就是张元的惨状,她不知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柳家能将张元折磨的面目全非。那种愤怒和恐惧,惋惜和悲伤,细细密密地将她整个人都束缚住,让她喘不过气。“寨子里的孩子,不少去了张家祖坟那边,”白玉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也算尽一份心意。”赵洛泱点点头,安慰白玉薇:“赵大人定能查清楚这案子。”“听说昨晚赵大人将柳家大爷带回了衙署大牢,”白玉薇道,“现在应该正在审问柳家的人。”白玉薇说着,神情却一点没有放松,因为她知晓就算抓住了柳家人,也未必就能审清楚所有。柳家为什么要害阿姝,又为何嫁祸给张元和寨子?寨子里许多人都猜,柳家大爷是对阿姝图谋不轨,不料被张元发现,两个人起了冲突,柳家大爷干脆就将两个人都害了。白玉薇却觉得肯定还有内情,因为阿姝被害之前的一段日子,经常跑去族长屋子里,张元还来寨子几次,想要拜见族长,但是都被拦在屋外。她那时就猜,阿姝和张元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三个人越走越远,山寨南边有个小山坡,山坡下的土地格外平整,一眼看去就瞧见有半大的孩子骑在马背上互相追逐。几匹马背上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马鞍,甚至没有马镫,但几个孩子就像是长在了马背上似的,追逐途中还搭弓射箭。“这么小的孩子就会这些?”赵洛泱道。白玉薇点点头:“寨子里的人都是如此,族里的老人说,我们没来洮州之前也是这样,不能就此荒废了,现在没了战事,谁也说不准以后也会太平,没有了本事,将来就任人宰割。”“不过,我们可不会随便伤人,平日里带的弓箭多数都是对付了狼群,还有一些用来打猎。”赵洛泱站着看了一会儿,刚好有寨子的男子教几个半大孩子。时玖道:“这寨子有些不寻常。”赵洛泱在脑海中道:“你是看出了什么?”时玖道:“那男子的骑射功夫太好了,看着比孙集手下的人好像更厉害。”这话他已经说的很隐晦,常年在外打仗的人,一看就知晓对方深浅。他怀疑那男子教骑射,不止是为了放牧。似是感觉到异样的注视,祝韦转头看过去,只见白玉薇和白玉英带着一个女子正向这边张望。祝韦挥了挥鞭子,算是向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就又将目光落在跑马场上。今日寨子有人到,跑马场就让几个半大小子前来,换作平日,会有十几个人在这里互搏。赵洛泱与时玖道:“我们的凤霞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寨子里一样。”时玖再次笑了,被寨子里的人听到这话,可能会惊诧,发现这女郎野心真是不小。不过他也清楚,赵洛泱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寨子一切井然有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