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如自己看的真切。”白婆子看着白氏的腿。白氏摆摆手:“这么多年了,可别惦记着我的腿了,其实若不是因为有您在,我的性命早就没了,眼下不过就是落个腿疾而已,却天天被人这样侍奉,要说我有什么不痛快的,那看到您现在的模样,心里才是真的难过。要说还有什么事过不去,便是那一桩。”白氏说到这里,眼睛里一闪恨意:“虽说您可能已经不在意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当年我们如何被大齐抛弃,如何被陷害,我们的孩儿是如何死的。”白婆子生下的孩儿,白氏自然也视如己出,当时乌松节为了防备白婆子,特意将孩子记在白氏名下。这些事,没有人知晓,她们两个小心翼翼,忍辱负重,最终却落得那样的结果,让她如何能不恨?不知不觉中,白氏对白婆子的称呼变了。这些年为了隐瞒白婆子的身份,她们明里暗里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可是今日不同,对于白氏来说,白婆子想要走出去,那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这些年她劝说过很多次,但是白婆子一直不曾动心。白婆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去看看,如果真的不一样,我也接你出去瞧瞧。”这次与往常不同,所以她想要去看一看。白婆子从北门进城,先看到了村民们运送粮食,然后是城中的人作乱,朱有庆带着兵马要入城时,查硕准备要冲上去,好在关键时刻薛定来了。白婆子什么也没做,带着查硕顺顺利利回到了寨子,第二日就让人准备骡车,带着白氏一同出了门。白氏低声道:“你一直没跟我说,那个薛定真是凑巧来到了洮州?”“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白婆子道,“我让人问了,带着薛定过来的是聂双。”聂双这个名字白氏听到过,因为赵景云能抓住孙集,就有聂双帮忙。白氏道:“你不是说,聂双出自武卫军?”白婆子点头。“那个赵景云也曾是豫王府的人,”白氏琢磨着,“所以有可能薛定也是豫王的人,他们一早就商议好,让薛定来对付朱有庆。”白婆子点头:“赵景云应该早就想到了,京中来的大人们,不会伸手帮忙处置洮州的乱子,因为就算是太傅党,也想要事情变得越严重越好。”白氏皱眉:“所以,就这几个人私底下来往,想要揭开冯家在洮州做的那些事?这么一看,赵景云还真的挺厉害。”“赵景云厉害吗?”白婆子道,“他真的厉害,就不会被贬到洮州县衙了。”白氏不明白了:“那更不可能是聂双,聂双有本事的话,也应该用在武卫军上。”白婆子用簪子拨了拨手炉里的炭火,然后塞进白氏手中。白氏望着白婆子,本来她没什么思量,可是看着白婆子这平静的神情,不禁就将事情想得更深了些。骡车中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白氏脑海中忽然有个思量一闪而过:“难不成豫王……他……有后人在世?”白婆子听到这话,不禁一笑。白氏道:“怎么了?我猜错了?”白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是什么?”白氏想说:疤痕。但她觉得白婆子不是要这回答。白婆子道:“另一张脸,我都有了另一张脸,难道豫王不能有吗?”白氏睁大了眼睛,莫不是豫王还活着?如果豫王还活着,从豫王的人做的这些事上来看,豫王或许可以信任。白氏心中激动,伸手拉住了白婆子:“你早就说过,萧家后辈中,唯有豫王还算是成器,豫王没死的话,说不得真的行呢。”“其实我早就怀疑了,”白婆子道,“赵景云这么顺利就将孙集拿下,眼下又在洮州稳稳地站住了脚,背后定然有人在帮他。”“我一直没有与你说,也是觉得,外面人不可轻信,即便是豫王。朝廷里对豫王的说法也有不少,还有人说豫王得了疯病,虽说那些可能是故意重伤豫王的传言,但武卫军能有这样的声望,也是用人命换来的。”“想要争权夺利的人,差不多都一样,无所不用其极,从不将人命当回事,在他们心中只有成败,没有人情。”白氏仔细听着,然后点了点头:“你怕寨子又会被人利用?那你现在带我一同出来,是改变了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白婆子道:“因为现在洮州一切安稳。”白氏听不太明白,但她觉得白婆子说的一定有道理。白婆子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如果她猜的没错,萧煜还活着,那他就是为了避开冯家,这次动用了薛定,等于暴露了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若是换不来相同的利处,岂不亏了?这次洮州出事是个好机会,如果萧煜想要利用的话,就能轻易将局面搅得更加混乱,她担心洮州会出更大的乱子,所以才会走出寨子。结果却出乎她意料,豫王的人仿佛真的是为了洮州安稳才会出手,没有别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