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无心,几度错认,愿尽早离去,不做他人身。”
太九细细读着这句话,心尖一颤。
“几度错认,不做他人身?”
所以那天早上,她哭的那么伤心,是因为他叫错了名字吗?
阿瑢哭红的双眼又在眼前闪过,太九不禁想起,那天从她眼里看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极其深沉的悲伤。
那种悲伤,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单纯被错认而流露出来的悲伤。
他甚至能感到那双眼睛里饱含的伤痛。
她那么在意他叫错名字,哭得如此伤心难过,泪水将胸前的衣衫都洇湿了好大一片。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对他有着很深沉的感情。
她心里很在意他吧,是不是也喜欢他?
肯定是的,不然,她不会哭得那么伤心的。
太九有些欣喜,但又有些懊恼。
都怪他,当初没有对她上心,伤了她的心都不知。
先前与她共寝了数月,他从未听她在梦里喊过哪个男人的名字,为何最近频繁出现别的男人的名字呢?
是不是,她被他伤透了心,所以故意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来气他的。
那个什么狗屁宴之哥哥或许是假的,只是她故意编撰出来气他的吧,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想到阿瑢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太九的心剧烈的狂跳着,他有些兴奋,唇角微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甚至兴奋得不想睡觉,起身披了外衫,点亮烛火,研墨铺纸,坐在案几前,就着昏黄的灯光不停的写着阿瑢的名字。
她介意他叫错名字吗?
没关系,他会改的,以后都不会再叫错了。
太九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书写着阿瑢的名字,写了一页的“涂山瑢”,他觉得连名带姓的叫,显得有些生疏,便只写了“阿瑢”两个字。
他轻启薄唇,一边写,一边轻轻的念着“阿瑢”这两个字,语声温柔,低沉的嗓音里都是缠绵的味道。
他从未这么叫过她的名字,以往都是连名带姓的喊,生怕自己叫不顺口,便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叫了一整夜的“阿瑢”。
这一夜,他未合过眼,可清早去请安时,却觉得不怎么困。
大脑仍然有些兴奋,他决定今日忙碌完,便要早早的去找阿瑢,带上他昨夜,熬夜写了一晚上的,长达数十页的表达他爱意的书信去给她。
她若是看见了,定会很欢喜吧,这次她应当愿意跟他回宫了吧。
今日当值时,太九在处理案几上的公文信件,他执着毛笔,本是想做些批注的,不知怎的,落笔之后,发现自己写的都是阿瑢的名字。
仔细一看,发现前面几封也是如此,写得满满的,都是“阿瑢”这两个字。
太九俊脸一红,有些羞赧的瞧了眼四周,发现婢女和侍卫们都静静的立着,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他暗暗松了口气,垂眸看着桌上被他批注的乱七八糟的信件,心想,这些信件也应当拿去销毁。
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办公时,不司其职,心里想的都是涂山瑢这个女人。
这会败坏他的名声的,他日后可是要做妖界贤良的明君,可不能落下个沉迷女色的恶名。
继续浏览着信件,太九却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时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盼着时间过得快些,这样他便能早点动身去找阿瑢了。
又再坐了一阵子,日落西山了,太九迫不及待的起身,回寝宫拿了昨夜的那本话本,以及他写的信。
太九将信纸折好,藏于话本中,拿着话本,他驾着神车,连晚膳都没吃,便急匆匆的赶去庄子里。
因为想早些见到阿瑢,太九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路,到达庄子时,天色还亮着,如火的晚霞挂满了半边天,煞是好看。
太九将神车停于庄子的左侧方,他掀开车帘,正要下地。
吱呀一声,庄子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阿瑢两手抓着冗长的裙摆,小跑着走了出来。
太九面上一喜,她这是心有灵犀,知道他要来,所以早早的出来迎接他吗?
他高兴的下了车,抬腿正要走向阿瑢,看清眼前的这一幕时,突然愣住了,刚抬起来的腿,缓缓的收了回来。
“宴之哥哥,你终于来了,阿瑢等了你好久。”阿瑢高兴的说着,一把扑到正前方,那个牵着白马,身长玉立的,俊美白衣男子怀里。
宴之垂眸看着阿瑢,眉眼带笑,他捏了捏阿瑢圆润的小脸,宠溺的道:“那么大个人了,怎还这般莽撞?亏得我把你稳稳的接住了。”
“有些日子没见面了,阿瑢只是太想宴之哥哥了,所以忍不住走得快了些,想早点见到哥哥。”阿瑢一脸欣喜的抱着宴之,在他怀里蹭了蹭。
她离家数月了,在外有些孤独,确实很想念涂山的亲人们。
先前在东宫时,被太九欺负的惨了,满腹的心酸委屈,不知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