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众人在一处平地休息,相识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话说笑,显然白日里的风平浪静使他们放下了警惕之心。
厉朝和秦竺靠在同一颗树上,两人挨得极进,讨论着白日里观察到的情形。
“我又卜了一卦,此次卦象不明,凶吉不定,一日之内卜卦两次不准,明日再小心些,慢慢往里探。”
秦竺垂眸看着脚下,心中忧虑。
厉朝抱着手臂看向不远处十分精神的弟子们,低声道:“暂时没有危险,测魂符并无波动,说明此处秘境或许真的如卞鸿熙所说并无高阶妖兽,那么卦象上的凶或许指的是其他意外,并不一定是妖兽。”
秦竺点头,如今他也不能确认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凶卦,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小心些,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
“明日我再卜一卦,若还是不明或凶,我们便寻出口,此次暂时先撤离。”
“好,一切以安全为主。”
出口在入口的正对面,想要前往出口有两种办法,一是直穿过去,进入秘境深处,二是绕,从秘境的外围绕路。
显然,第二种更安全。
第二日一早,秦竺拿着卦象一言不发。
“绕路吧。”
他叹了口气,竭力压下心头的忐忑。
厉朝伸手将他揽进怀中,摸了摸他的头。
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秦竺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厉朝,我很怕,我怕你出事。”
秦竺的声音带着一丝脆弱,卦象上那血红的大凶二字刺痛了他的眼。
“别怕,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我在。”
胸膛嗡嗡震动着,秦竺扯了下嘴角,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对着他粲然一笑。
“走吧。”
两人带着弟子们顺着秘境边缘走向未知的前方。
第二日,他们依旧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同行的弟子们见他们又领着大家走了一天外围,心中都直范嘀咕。
也有心生不满的,认为他们二人就是杞人忧天,然而修为差距在那摆着,无人敢嚼舌根子,最多在心中抱怨。
巫离一直未曾放松,两位师兄的行为太过反常,如此畏首畏尾根本不是他们的风格,肯定是有异变,不然不会如此。
巫离懂,然而其他弟子们却不懂。
平静的第三天过去后,众人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也有沉不住气的壮着胆子想要问个究竟,都被厉朝一个眼神吓了回来。
秦竺一直在安抚众人,说情况有变,秘境里有未知的危险,此次试炼中止,暂时寻找出口回宗门,路上切不可乱走。
他虽然极力安抚,然而众人明显听不进去。
他们是出来踏青的,顺便杀杀妖兽过过瘾,都到了,结果突然说要回去,这谁受得了?
未知的危险?连危险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呢,就要回去?
虽然众人心中不满,却终究不敢得罪秦竺和厉朝,只能在心中咒骂,也未将秦竺的警告放在心里。
得知试炼中止后,众人变得越发散漫。
都是些在宗门待久了从未见过危机的筑基修士,一心只想着玩,哪有人记得秦竺的叮嘱。
百人的队伍没多久就有些乱了。
厉朝见温柔的不行,便动用武力,谁不听话便单拎出来教训。
如此揪出几个刺头教训了,队伍总算安分了许多。
进入秘境后整整十日,众人都在绕着外围走,途中仅遇到过一次低阶妖兽。
一群无聊地快要长蘑菇的弟子们见到了妖兽就跟见到了灵石一般,一个个红着眼睛争着要去杀妖兽。
有眼疾手快的早就冲了上去。
众人一见有人打头了,立马一窝蜂地涌了过去,一阵混乱的剑光术法消散后,那只可怜的妖兽被轰的连渣都不剩了。
参与了杀妖兽的众人虽然没过瘾,但好在解了馋。
而那些慢了一步连手都没插上的,脸色别提多臭了。
等他们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才发现,厉朝的脸色比他们还臭。
这一晚,除了从头到尾没动的人外,其余弟子全部被罚面壁练剑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