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上半身再也跪不直了,他弓起身子,下巴抵在高脚凳的椅背上,扭曲的像一条蛇。
林望南就像没有看到他的痛苦,就像一个机器,一棍接着一棍,无比精确的从他的脚心一路抽到脚跟,再按顺序抽回去。
安然咽下所有的委屈,喉结滚动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林望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脚步挪了几下,安然急速的喘息几下,以为惩戒结束了,可紧接着另一个脚心上又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就好像掌心上的嫩肉被火辣辣的划开了一道口子。
林望南绕到另一边去打他另一只脚了!
当林望南慢条斯理的换了两轮以后,安然已经哭嚎出声了:“别——别打了!”
“啊——阿爸——阿爸!”安然疯狂挣动着双脚的脚趾死死蜷在一起又打开,每一下抽打都让他嚎哭出声:“阿爸我错了——别打了——”
林望南听了他的道歉只是笑了笑,又换了个位置,开始打另外一个红肿破皮好像馒头一样的脚心。
“不——啊——我听话——我一定听话!什么都听阿爸——”安然觉得他的骨头已经被林望南打折了,他在林望南面前根本就没有骨头,他只配匍匐在他的脚前,他把他的傲骨一寸一寸都打断了。
“我说的道歉,是对尚童道歉。”林望南说完,手中的细棍再次抽下。
安然疼的哽了一下,紧接着他睁大了眼睛,眼眶里的泪水滚动下来,他张了张嘴,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他做不到!就算骨头都断了他也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唯一清晰的只有脚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就好像双脚被按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煎炸,他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抠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更惨了,可林望南却突然开始抽他的脚趾。
“啊——”安然的惨叫声突然高了上去,他真的受不了!他脚上的骨头肯定都被敲碎了,只剩下破烂的肉皮包裹着脓血烂肉。
“阿爸——”安然疼的用头去磕高脚凳的椅背,可软包的柔软椅背根本就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阿爸、阿爸我错了!”
安然哭出声音来,他一边抽泣一边从嗓子里憋出声音来:“你到底要怎样!”
林望南将手中动作停下:“要说,老师,我知道错了。”
安然喘息着,脑子疼到麻木,青筋暴起,他木愣愣的看着前方,半晌后:“老师,我错了。”
安然这话一出口,旁边观刑的林叔和小峰都下意识的舒了口气,就连尚童的肩膀都跟着缓了下来。
林望南把细棍递给一旁站着发愣的尚童,尚童看到带着血迹的细棍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双眼迷茫的看向林望南。
“放到他的床头柜上。”林望南对尚童道。
尚童看着这根棍子,深吸一口气,拿过棍子往书房走去,步伐僵硬,再没了原先的优美体态。
安然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羞辱,他没听清林望南对尚童说了什么,他的脚还是很疼,因为刚才的挣扎,手腕也被磨得鲜血淋漓,他整个人都虚脱了,浑身酸软,两只脚肿胀的厉害,小峰帮他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勉强转过头看了一眼,的确,已经肿的像发面馒头了。
林望南转过头,在安然想要下地的时候,弯腰握住了他的脚腕,掌心灼烫,这个温度让安然哆嗦了一下,然后他看到阿爸蹲下身,用另外一只手仔细检查他的双脚,从脚指头到脚跟,在他的呻吟声中捏摸了一遍,然后点点头,重新站起来,将他抱在怀里往卧室走去:“不错,没有伤到骨头。”
安然任由林望南把他抱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他靠着床头,看对方拿出医药箱,蹲在床尾帮他的脚底上药。
这是一个很屈尊降贵的动作,如果是另外一个时候,安然肯定会感动的涕泗横流,爱意泛滥,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冷,他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完全的感受着疼痛,还有心底深深的恐惧。
“如果,如果我不道歉,你是不是要把我的骨头打碎?”安然听到自己这样问。
林望南撒药粉的动作依旧流畅,只抬头瞥了安然一眼,哭包一个:“骨头断了也可以长好。”
这个回答让他的指尖颤抖且冰凉,阿爸的面子是天,谁敢妄想把天捅个窟窿,就要做好被打死的准备,安然不想看林望南了,他转过头,然后看到了沾着自己血的细棍,这才反应过来,是阿爸让尚童放在自己床头柜上的,这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犯相同的错误。
“明天就不要下地了,我让尚童来这里给你讲课。”上完药,林望南站起来收拾好药箱走了出去。
安然靠在床头,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泪水都风干了才缓过神来,今天这顿打你真的是活该,你是林望南的什么?因为他帮你解决了小妹的问题?因为他替你扛了红莲社的事儿?然后你就像个女人一样爱上他了?明明只是一个消遣一个玩意儿,那个人什么保证都没给你,什么名分都没给你,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