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远郊,到处都是萋萋杂草和废弃的施工材料,平常根本没有人涉足这里,只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破旧的烂尾楼,二楼的阳台根本就没有安上围栏,被风侵蚀而突出的钢筋还粘着未完全掉落的混泥土,屋内到处都是砖块,尘土,沙子堆和建筑工人生活留下的垃圾,四点多钟的太阳斜斜洒落在烂尾楼二楼的客厅位置,迟瑜被绑着手半坐半跪在沙子堆上。
美艳的女人应该正在给中年男人打电话,打了半天,电话还没有接通,她这时候神色开始有些慌张了,着急在屋子里转着圈,一直拨打,直到自动挂断。
迟瑜垂着头不动声色开始把手慢慢从绳子里挣脱出来,因为刚刚被绑着手的时候,她故意两只手向外挣,偷偷留下了不小的缝隙,其实绳子并没有捆得很紧,她完全可以慢慢解脱,只是手会被绳子磨的有些疼而已。
司机静默看了半天女人打电话,开始悄无声息往楼下走,应该打算是去埋炸药,然后把她们炸死,他转身离开,迟瑜的手也自由了,绳子无声落在地上
司机打量着女人和迟瑜,迟瑜也打量着他们,过了半天脸盲的迟瑜终于认出来他们就是明星夏明和在酒店遇到的商务人士。
反正一会儿就要死了,迟瑜也不装了,开始挑衅夏明:“喂,不会是男人不接你电话了吧?还不明白吗,他根本不会和你在一起?”
夏明看了一眼通话列表一溜的未接电话,她不愿意相信,开始恼羞成怒对迟瑜生了气,大步走上去,用做着漂亮美甲的手扇了一下迟瑜的侧脸。
柔嫩的侧脸立刻红了一片,红痕和白皙肌肤产生了特别大的对比,一种惑人的被凌辱感油然而生。
迟瑜没有怯弱也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勾起,挑衅笑着:“在酒店里你抱着那个老男人当然没有看见他嫌弃你的表情,你但凡有点脑子就会明白他这种钱权至上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一个无权无势的戏子呢,像你一样好看的女人不是随便找?而现在你绑架了我,不能全身而退的是你,毕竟整个案件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啊,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摘清。”
夏明根本听不进去,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太多,从十九岁到如今二十五岁,整整六年的青春,她不甘心,也不愿相信自己所托非人,所以她宁愿忽略掉迟瑜说的话,反而想让她闭嘴。
刀架在迟瑜脆弱的脖子上,歇斯底里地大喊:“闭嘴,让你闭嘴听到没有,要不然你现在就会死在我的刀下。”,像是证明自己不会手软一样,锋利的刀刃往脖颈处送了送,划出了一道带着血痕的伤口。
迟瑜也不装了,伸手抓住夏明的手,向自己的脖子划去:“我帮你杀。”
夏明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伤人的事情,本就是强撑着镇定,被突然惊吓和刺激,手一抖,明晃晃的刀掉在地上,因为是刀刃先着地,刀刃和水泥地贴合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噌噌声。
迟瑜掩去了一贯的随和无害,眼眸如蓝色的深海一样冒着冷意和漠然,竟然和容蔺和的神色出奇的相似,弯腰把刀捡起来,当着已经失神的女人面,拿刀划破了自己的脖颈,鲜血淋漓。
女人以为迟瑜要死,吓得扑过来夺下刀,用手紧紧捂住伤口挡着流下的血,她没想过迟瑜死。
迟瑜冷淡看着女人的动作,没有告诉她,其实并没有割到动脉,她可没有这勇气杀死自己,好疼的。
只是炸药已经快埋好了吧,不知道被炸死会不会很疼。
也不知道死后容蔺和还会不会记得自己,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自己存在记忆。怕是自己死后这个世界就随之消散了吧,只可惜没说一声再见,又骗了他。
这时候,迟瑜似乎听到了楼外一声闷响,好像人直直倒地的声音,她身体僵了一下,眼底微沉,最后还是笑着吓夏明:“你猜司机正在做什么,他在放炸弹,好让我们毫无踪迹死在这里。”
夏明刚刚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动静,但还是被迟瑜的话吓了一跳,说实话,她其实有些相信迟瑜的话,匆匆跑到二楼阳台上往外看。
只是她刚刚暴露于阳光下,脑袋就被阴冷空洞的枪管对准了,一个穿着黑色便装的守卫便熟练将她控制住。
楼梯那边传来了上楼的声音,男人迎着暮色快速走过来,他的神色里带着担忧害怕悲伤还夹杂着太过复杂以至于让她看不懂的情绪,小心翼翼观察伤口是否严重。
等看清楚了她脖子上的可怖伤口,容蔺和身体僵了片刻浑身发冷,像是被浸在深海一样呼吸不过来,还是暗地呼吸几瞬强忍着恢复正常。
迟瑜被他拦腰抱起,从破旧的烂尾楼走下,踩着枯败腐烂的树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此时黄昏的落日铺天盖地的将昏黄温和的光线洒向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掩映带着未退去的戾气,犹如天神一样。
傍晚的大风刮过,裹挟着还未完全冷却的晚风,不至于冰凉刺骨,迟瑜的碎发也被吹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不适动了动,想要把遮在她眼上的碎发抚下来。
容蔺和察觉到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