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晋南的齐成贤全然不知弟弟的心思。
许是顾及他还在养病,加上霍长洲神志清醒,和痴傻时大不相同,不需要他来照料了。青年难得在王府落得个清净,但好在他正值青年,加上喝了点调理身子的补药,齐成贤亏空的身体倒是很快就好了起来,精力充沛得很。
日天正好,他叫鸿云把房间里的摇椅搬出去,躺在上头一晃一晃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霍长洲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齐成贤坐在摇椅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宽松的外衫披在肩上。他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的贴身仆役鸿云在说话。
不清楚聊到了什么,齐成贤突然笑了,伸手拍了一下鸿云。
鸿云抓着他的手笑弯了腰。
“公子,他当时就拉下来一张驴脸,怪声怪气的……”
“哈哈,我就知道……”
霍长洲走近了一些,见他俩十分亲昵,一看就知道是相处久了彼此完全不设防的样子。而他却根本就融入不进去,安郡王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仆役着实碍眼得很。
鸿云察觉到背后犹如针扎一样的目光,他偏过头正好和一脸阴沉的霍长洲对上了视线,到嘴边的话顿时就噎住了。
齐成贤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伸手碰了碰他,一脸兴奋的问:“然后,然后呢?
“齐太医,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齐成贤脸上露出的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爷。”
“王爷,没谈什么,鸿云他怕我闷得慌,给我讲了个故事罢了。”见霍长洲走近了,青年回道。
打霍长洲一进院子,他的目光就目不转睛的黏在齐成贤的身上,忽视了一旁的鸿云。听完后,不由得冷着脸扫了一眼一旁的小仆役。
他还是头一回打量齐成贤身旁的仆役。
以往他的眼中可容不下其他人。
嗯,没他长得好看。
瘦的像根麻杆一样,个子更是没他高。
没什么竞争力。
霍长洲不动声色的在心底比较了一番,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一脸高傲的移开视线。
鸿云见安郡王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神阴沉,仿佛在思忖着要怎么折磨他。他额头上的冷汗都要顺着淌到鼻尖了,好在那目光很快就移开了,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搞什么,他是哪里得罪过这位王爷吗?
霍长洲望向青年:“你身体怎么样了?”
今日青年的气色看起来就好多了。
“多谢王爷挂怀,已经完全痊愈了。”齐成贤低着头回道。
霍长洲沉默片刻,才吐出一句“那就好”。青年对他毕恭毕敬,那态度明显是划清了界限。
霍长洲哪里看不出青年对他敬而远之,一直在刻意的回避他。一开始他用身体抱恙怕王爷会沾染一身晦气为理由,婉拒了他的探望请求,后来索性躲在院子里清净。
一来二去,就算霍长洲再傻也瞧出不对劲来了。
好不容易逮到了人,明明青年对着贴身仆役就喜笑颜开的,对着他却是这副疏离的模样,霍长洲不禁有些纳闷,难不成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公子,王爷怎么总是喜怒无常的?”
待霍长洲前脚一走,鸿云就皱着眉压低声音道。
“傻小子,这种话可千万别再乱说了。要是叫有心人听到了, 肯定是要挨板子的。”齐成贤屈起中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鸿云吐了吐舌头。
齐成贤坐在摇椅上,但心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安郡王恢复如常,他理应要感到高兴,完成了圣上交予的任务后,终于可以返回京城了。
只是他和霍长洲那几个月以来的相处,却像是在做梦一样。仿佛又回到了他在宫中和少年遥遥一眼对望的时候。
只是他再也不能叫他长洲了。
“鸿云,你想回京吗?”
“啊?”鸿云一愣,随即兴致勃勃道:“想啊,我想二公子了。”
“我去向王爷辞行,你先收拾包袱。”齐成贤打定了主意。
“好咧!”
鸿云屁颠屁颠的回房间收拾包袱了。
齐成贤理了理衣襟,朝王爷卧房走去。
“齐大人,您找王爷吗?王爷在书房呢!”打扫的仆役一见他,就知道他定是来找王爷的,一面挥舞着扫帚回道。
“多谢。”
“王爷,齐大人来了!”
霍长洲正百无聊赖的翻着书,一目十行,实际一点都没看进去。倒是门口的仆役隔着假山就看到齐成贤的身影了,忙得探头提醒王爷。
“咳,让他进来。”
霍长洲忙装模作样的把书摊在木桌上。
“王爷。”
原以为他是来叙旧,或是来关心他的,前一秒霍长洲还喜滋滋的想:他果然忍不住了。然而听完齐成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