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长容睡的特别不踏实,醒了几回,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梦,他梦到了他杀过的人,久违的想起萧明然的脸。
他盯着房梁一脸若有所思,在生出缠人的心魔后他就变得眠浅。
“你以为将我铲除以后,少宫主就会信任你吗?”
沈长容看了眼臂弯里的人,唇角微扬,他想萧明然说的不尽然。
主人的心里有他。
他知道柳君华是偏爱他的,如若不然,不会明知他的身份却依然背着宫主,把东柳玄剑传授给他的。
柳君华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就对上一张放大的睡颜,少年生的轮廓分明,眉如墨染,脸型线条流畅,叫他不禁一愣。
殊不知,在睡梦中的人早就觉察到他的视线,沈长容的睫毛轻颤,长臂一伸,毫不客气的把浑身上下光溜溜的青年搂在怀里。在他的注视下睁开眼,声音略显疲惫,低声道:“君华,时辰尚早,陪我躺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柳君华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一脸乖顺,只是望着重新闭上眼睛的沈长容,他目光不由得有些复杂。
片刻后,沈长容醒来枕边人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哪还有青年的踪影。
人不见了。
他抿着唇,顾不上穿衣就朝门口奔去,跑了,他就知道柳君华会跑的。
所有人都一样会离开他。
柳君华端着白瓷碗一进来,面色骇然,和夺门而出的沈长容撞个正着。
“嘶……”青年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头晕目眩。
瓷碗里的红鸡蛋险些滚落,好在柳君华下意识抬手护着瓷碗,嘴里抽气,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
沈长容当即一把抱住他,把他往怀里摁,嘴里一遍遍低叫着主人。
他还以为青年趁着他睡着逃走了。
“嘶,我肩膀被你捏的好痛。”柳君华没好气的把手上的碗递给他。
沈长容不解道:“这是什么?”
“生辰快乐。”
“啊,我,我不会染红鸡蛋,屋里又没有红纸,就用红布包了一下。”柳君华挠了挠头发,瞥见沈长容的赤身裸体,顿时一惊,“不是,你怎的连件亵衣,亵裤都不穿就下床。”
说着,他赶忙探头环顾了四周,好在剩下的两个小厮全被他打发走了,不然还真是有伤风化。
关好门,柳君华回身时却意外的发现,沈长容并没有回去穿好衣裤,依然站在原地,盯着碗里头的两枚红鸡蛋发呆。
“怎么了,不喜欢吗?”他猜不透沈长容的心思。
“不是的。”沈长容彻底回过神来,慌忙道:“主人是第一个在我生辰,为我准备红鸡蛋的人,我只是因为太高兴……”
“我很喜欢。”
沈长容的眼底真挚坦诚,柳君华登时一怔,不动声色的偏过头。
“喜欢就好。”
沈长容盥漱完剥了个鸡蛋,喂到他嘴边,青年偏头避开,“我吃过了。”
他一向不会亏待自己的。
“对了,我还叫厨娘做了一碗长寿面。”柳君华捏着茶盖轻拨茶叶,低头抿茶。
沈长容眼底的笑意不减,道:“好想吃到主人亲手做的长寿面。”
柳君华想说你是不是找死,想了想改口道:“我哪里会做长寿面。”
话音刚落,小厮就端着碗长寿面进来,沈长容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有人说生辰吃红鸡蛋,心中所愿就能够成真。”
柳君华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沈长容却抢先一步,笑着说:“我希望主人永远不会离开我。”
“……”
沈长容眼中充满了期待,青年静默不语,他眼中的光逐渐黯淡。
*
不起眼的插曲很快就过去,沈长容发现,为柳君华解开铁链,安排房间后,青年就变得乖顺了许多。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沈长容渐渐放下心来。
二人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白天,沈长容会离开一段时间,行踪不知;夜里,沈长容则在他的房里与青年殷勤缠绵,共度春宵。
一日,柳君华正在房里沐浴,瞥见屏风上一道人影越来越近,眉头轻挑,见沈长容绕过屏风,嘴角噙着笑意向他走来。
柳君华的眼底带着丝揶揄,轻笑道:“长容,你还真是会挑时候。”
说罢,他起身取下屏风边沿的汗巾,擦拭一番披着亵衣迈出浴桶,姿态闲逸。
沈长容一只手上提着物什,意味深长道:“我刚得了一件稀罕玩意,想着主人应该会喜欢,就马不停蹄的送过来了。”
他的一番话不禁叫青年心生好奇。
目光在他拎着的玩意上打个转,见上头罩了一块艳红的红布,形似鸟笼,柳君华垂眸神情微敛,一颗心顿时微微一沉。
“究竟是什么稀罕玩意?”他正欲伸手接过,沈长容却又收回了手,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