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不会被带走。
他想逗他娘笑,“娘要不要我学小狗叫?我学得很像。”
楚誉举起手做小狗模样,然后汪汪叫了几声。
陈言卿看着装小狗的儿子,心头泛起一层暖意,破涕为笑,“小机灵鬼。”
楚誉突然想起什么,跑到外边去,半响手里拿着一朵桃花进来,欢快地跑到他娘身边把桃花别在他娘头上。
“娘你笑起来最好看。”楚誉托着自己的下巴,故作夸张,“哇,这位姐姐是下凡的仙子吗?生的这般好看。”
母子两相视一笑,陈言卿把他抱进怀里,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还好...还好有你。”
陈言卿去柴房烧了热水,帮楚誉洗澡给他换上干爽的衣服。
随后两人又去后院帮忙干活,一直干到下午天快黑。
“阿誉,你不用跟着娘干这些。”陈言卿牵着楚誉的手,慢慢走回小屋。
“我就要帮娘亲,娘亲活到一百岁我就孝顺娘一百年,活一千岁我就孝顺一千年。”楚誉认真道。
陈言卿被他这幅认真的模样逗笑,“王八吗?活这么久?”
完成一天的活后是陈言卿最安宁的时光,也是她最怕的时光,他不知道楚札岚什么时候发情又来抓她。
摇摇欲坠的木门拦不住门外的禽兽。
每次她锁上门后,都是由她自己打开。
“要么跟我去东院,要么就在这,让你儿子看着我给他造弟弟。”
陈言卿和楚誉躺在草席上,盖着一层单薄的被褥,她看着屋顶睡不着,想起了曾经在楚家大院里春日和姐姐放纸鸢,还有姐姐被送走的事。
她爹娘是做生意的商人,虽说富裕但却一直被官府打压,后来不知怎的生意落寞,于是打算把陈言卿卖到妓院。
她娘第一胎诞下男孩,父亲高兴坏了,还想要一个儿子,后来却生下两个姑娘,一个还是病儿,所以父亲一直不待见她们两姐妹,给陈言卿取名字的时候也干脆不跟着他姓,反倒跟着娘姓陈。
陈言卿被绑上车的那天夜里,楚诗筠去找她,直接把她从马车上推下来藏到柜子里。
“别出声。”
陈言卿被捂着嘴,说不了话,只能嗯嗯乱叫,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别哭别哭,卿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姐姐爬上马车找绳子将自己绑起来,看着那些人把姐姐送走,把楚家二小姐送去妓院当娼妓。
“娘。”
陈言卿被楚誉的声音唤回来。
“怎么了?”
“我今天听见你叫那人为哥。”
陈言卿心头一凉,她张开嘴似有千言万语,“…阿誉。”
“娘,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个姐姐。”楚誉幽幽地看着他娘。
陈言卿捏紧手指,“嗯。”
“那人姓楚,你却唤他为哥,娘,那楚家三小姐就是你吧。”楚誉继续说,就像是拿着刀一层一层划开他亲娘的皮,“那人却是我父亲...娘,你为何要受这些苦。”
楚誉并不是问他娘,而是悲痛,因生母的遭遇而悲痛。
“阿誉别说了,别说了。”
她把楚誉紧紧揽在怀里,轻声啜泣,瘦弱的身子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早就不是什么楚家三小姐了,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楚札岚泄欲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