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床上那张苍白的睡颜上,看着他微乎其微的胸膛起伏,心里空荡荡的。
想看他睁开眼,却又怕那双眼里的挣扎、痛恨和委屈。
离越想问他,你为什么总要那么害怕呢?
我又不会伤害你,为什么总想着要逃跑呢?
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你惶恐害怕,生怕下一秒我就会把你捏死。
我发誓不会再骗你逼迫你,你会是离家未来的主母,拥有别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财富和权势,没人能再伤害你。
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离越百思不解,他就那么看着祈言,想着他在血泊中挣扎产子的模样,眸色渐渐血红。
我们已经有孩子了,难道这还不能让你安定下来么?
这个强大冷漠不可一世的军火商第一次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他垂下头,贴着祈言冰冷的手背,无奈的叹息。
“你到底在怕什么……”
沉寂的室内,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
这一场体力的消耗,让祈言足足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离越寸步不离,甚至连刚出生的小少爷都没看一眼,只守着祈言,希望他能早些醒来。
清晨,当第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沿洒落在祈言眉间,那许久不曾颤动的眉眼轻晃着,苍白到有些透明的眼皮缓缓睁开,露出下面那双漆黑剔透的眸子。
他恍惚着望向站在窗边的高大身影,眼眸清澈纯稚,像是一头初生的小鹿,懵懂又茫然。
离越转身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苍白到失去血色的人,迷茫又不安的望着他,眼睛里含着一汪清澈的水波,无辜又纯粹,见他看过来时,还瑟缩着躲了躲。
那清亮剔透的眸子里没有仇恨、怨念和痛苦。
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不夹杂任何情绪。
离越脚下一顿,蓦地怔在原地。
他看着祈言那双懵懂迷茫的眼睛,一股寒意袭上心头,让他连呼吸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