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借端王名义自行其是,不忠不孝,皆当斩杀,以儆效尤。
其二,大理寺卿陆重次子陆泽之,人品端方,德才并重,可堪元后之位。
端王留在京城王府中重掩人耳目的替身,在被羁押数月之后派上了用场。
而狱中的端王则被一杯鸩酒送归西天,听闻他死前一定要再见裴怡一面,然而那天望楼在战场上受的伤恰巧因为驯马崩裂,裴怡告假留在将军府中照顾了整日,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而册立元后的草拟旨意传到了礼部,反而很平顺地颁行,无论是御史台还是朝臣,无一人提出异议,好似这是再寻常不过,甚至连半点涟漪都没有扰动。
魏安星也在宸极殿侧有了自己的小小书案,从此之后每日早朝,他都随时可以来听政学习,或者在于老太傅等人的教导下修读六艺。
小小的太子殿下听不太懂姑母和大臣之间的讨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群臣中仔细找过去,可是今天裴怡没有上朝,并不知道魏安星也在今日被安排在旁听政。
不过魏安星也并不因此扫兴,毕竟昨天母妃进宫之后给他带了许多礼物,还陪他玩了整个下午,说有一匹骏马等驯好了就带进宫来给他骑,所以他觉得母妃一定是为他好好准备着。
那就按照姑母和太傅们说的那样,认真听着大人们的谈论吧。
魏安星腰板坐得直直的,可惜朝中内容对他来说实在过于晦涩枯燥,没一会他就开始眼皮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地要往书案上磕。
低着头看着手中笏板启奏这场兵乱支出的户部尚书讲话如同念经,魏安星实在是抵挡不住睡意,眼看着就要歪倒撞到书案一角。
然而还不待眼尖的大臣出声提醒,魏怀恩便伸出手去护住了魏安星的小脑瓜,直接把他捞在自己腿上继续睡。
朝臣中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心照不宣地略微放轻了音量,接着转向了下一个议题。
退朝之后,魏怀恩一如既往地回到御书房。
“他还活着吗?”
她问明丰。
“回陛下,师父今日去御花园逛了逛,现在就歇在水榭,精神头很足。”
明丰将折子一摞摞整理好摆在魏怀恩手边,已经习惯了她这时不时的古怪问话。
在他看来,师父虽然伤势重,但毕竟一直在缓慢恢复,陛下整日问师父是不是还活着,知道的是陛下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盼着师父怎样。
那晚师父发狂之后,陛下真就一次都没有再去看过,整个人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上,偶尔闲暇也是看着窗外发呆,人都瘦了。
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明丰趁魏怀恩用膳,走到殿外透了口气,听了追随萧齐动向之人的汇报,又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回了御书房内。
“他还活着吗?”
魏怀恩见他回来,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师父回了慈安殿,已经用过午膳睡下了。”
她每日都要问上好几遍他是否安好。
因为她再也不敢踏足慈安殿一步,只敢从明丰和每日前来复命的太医口中,事无巨细地了解他的情况如何,是否心绪郁结,是否神色不快。
望楼的回信中向她说明了情蛊的效用。
中子蛊后,不爱母蛊者死,唯有交合方可缓解。而天长日久,母蛊子蛊间情意只会愈加深厚,对两人有益无害。
但无法可解。
可是她的萧齐……是内侍。
他们注定只有生死,没有缓解之法。
太讽刺了,皇权割断的尊严,竟然也割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条活路。
造化人间万般苦,他和她总在这无解的轮回中熬煎。
爱者生,不爱者死。她不敢打破如今的平衡,只知道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可是他既然爱她,为什么不来见她?
她很希望他能先给她一个台阶下。
听说他依旧在翻阅她批复过的折子,听说他有时候也会问起她的政令施行如何,听说他也会提醒明丰几句,让他多注意几个墙头草臣子。
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愿意见她的意思,若是放在他吃下子蛊以前,只要他提起她半分,她一定会主动跑去把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他,再在他床边赖上半天同他说话。
可现在她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
她只能祈祷,在她一步步地把很久一起向他提起的雄心壮志实现之后,让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以前的那个她,他爱的那个人虽然走错过路,可是她没有消失。
她愿意让他成为她的枷锁,让她的心不被无上皇权压得畸形冷漠,让他知道他心甘情愿为之献出生命的未来,正在被她变成现实,他既然可以看到,就不必再去牺牲。
她很厉害的,虽然没了玄羽司,没了他作恶,很辛苦,也很艰难。但是捷径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她经历过了这样惨烈的一次,差点就失去他,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原谅她曾经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