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这件事,他还真没办法违心地说儿子做的不对。
若不是后果这样惨烈,他甚至有点为儿子这般重情重义而骄傲。
但是想着儿子额头的伤痕,还有身上深浅交错的鞭痕……
夏洪庆抱着头蹲在门口,深深地嘆了口气。
别说什么前途了,以后怕是连娶媳妇都要犯难。
薛壮被夏月初哭得心疼,少不得在打了人的孙旭头上记了一笔。
「鞭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没伤到筋骨,好生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以后咱们多照顾瑞轩……」
夏瑞轩被哭声和说话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哭红了双眼的夏月初。
「姐,你出来了?」夏瑞轩又惊又喜,挣扎着就要起身。
夏月初赶紧拦道:「快躺着别起来,身上疼不疼?」
「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夏瑞轩伸手帮夏月初擦拭眼泪,「姐,你快别哭了,娘天天守在我床头哭,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我要疯了。」
「你个小兔崽子……」吴氏习惯性地想要拍夏瑞轩一巴掌,却在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顿住,浑身上下都是伤,哪儿还有下手的地方啊!
眼见吴氏又要开始哭,夏瑞轩赶紧道:「姐,我饿了!」
「想吃啥,姐这去给你做。」
「糖醋排骨!」
吴氏赶紧道:「大夫不让吃颜色重的,不然要留疤的。」
「软溜鱼扇!」
「鱼是发物,不能吃!」
「……」夏瑞轩双眼一翻,四肢鬆软地往床上一摊,「啥都不让吃,这日子还有法儿过?」
夏月初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起身道:「算了,还是我看着做吧。」
夏瑞轩赶紧拍马屁道:「姐做啥都好吃。」
孙旭给找的这个住处,其实就是他自己在县城的窝。
反正他是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随便找个兄弟家就能对付着住下。
不过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就不能指望他在保持干净的同时还能厨具齐全。
夏月初去灶间一看,怕是除了烧炕就没在家里开过火,铁锅底儿都已经生锈了。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需要买的东西,正准备出门,瞬间僵住了身子。
想了半天,竟忘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兜里没钱。
薛壮过来,塞给她一袋散碎银两。
夏月初掂量了一下,觉得足有四五两之多。
「你哪儿来的钱?」夏月初着实好奇不已,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从被窝里被人抓出来的,入狱前又都经过了搜身检查。
即便这样,这人居然还有本事掏出银子来?
薛壮对夏月初狐疑又好奇的眼神视若无睹,催促她快去买菜。
身为男人,必须要适当地保持神秘感,这样才能一直让女人保持崇拜感,有助于维护一家之主的地位和尊严。
夏月初却是好奇极了,主动走到薛壮身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了柔声问:「你这银子是哪儿来的?」
薛壮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圈住夏月初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夏月初用右手食指抵住薛壮的眉心,得不到答案不许他靠近。
其实,事情的真相十分简单粗暴,以薛壮对孙旭的了解,进屋不多时便发现了他放银子的暗格。
薛壮用孙旭的银子用得理直气壮,但若是跟夏月初实话实说,就少不得要解释自己为何跟孙旭关係匪浅。
但是看着夏月初疲惫红肿的眼睛,薛壮却一句欺瞒敷衍的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