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高速上匀速前行。
贺铭泽低头翻阅着账目表,韩砚清望着窗外,远山含黛,纤云不染。
车厢内除了纸张的唰唰声外一片寂静,佟天明主动找话题:“小韩,听说你家有个小孩啊?”
突然被问话,韩砚清反应慢半拍,“啊对,有个女儿。”
“女儿好啊,我家是个儿子可调皮了,特别难管不过,你那么年轻居然都当妈了,真看不出来啊哈哈”
韩砚清呵呵一笑没说话。
佟天明又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教育孩子问题,他是干销售的,嘴叭叭叭的能力自然是很强的。
贺铭泽略微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地提醒道:“少说话,认真看路。”
佟天明立即注视着前方,讪讪地收声。
又安静了半晌,贺铭泽说:“这里的标注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是问的韩砚清。
她伸长脖子看他手指的地方,发现身子有点别扭,就稍微往他座位那边挪了下屁股。
“哦,就是弘祥这几笔款和合同上都有出入,他们这个”她专心致志地给他解释。
靠得近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又充斥在鼻尖。
她今天穿了件浅驼色的风衣,外套没系扣,里面是一件深咖色的小v领修身针织裙,露在空气中的锁骨深深,而领口下的弧度更是可观。
因为坐着,裙子滑到大腿中部,薄如蝉翼的肤色丝袜下是双笔直又雪白的美腿。
贺铭泽耳朵听着她说话,时不时“嗯嗯”应两声,表面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心不在焉。
到达青州时已经6点多了,他们直接去了和黄总约好的地点。
可能弘祥自己也清楚拖欠货款没理在先,所以特地定了个比较有档次的酒店,还安排了一桌好菜,酒水饮料更是准备得齐全。
黄总四十有余了,除了肚子圆了点,其他保养得倒还行。一阵客套恭维后,大家落座,边吃边聊。
席间,黄总说着公司周转不灵怎么怎么难,说不是不结款,只是晚一点,都合作这么多年了还能跑了不成。
“其实要实在有难处可以说,那么久的合作关系了肯定是能理解的。”贺铭泽轻笑一声,“但是黄总,我怎么听说您最近刚签了个大单啊。”
黄总一噎,顿时哑了,他没想到贺铭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他们拿下了一个挺有实力的合资企业,上个礼拜才签了合同,既然有大单,那资金周转不灵什么的就有点糊弄人了。
说白了,生意人得讲究信用,规定账期该给人付钱就得付,拖拖拉拉实在不光彩,要真被人用法律手段维权的话,那更加得不偿失。
“您都说了,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能不了解彼此吗?”贺铭泽特意在“了解”两字加重了音,他有一定人脉,想知道并不是难事。
其实这次带着韩砚清一起,不全是出于私心,他有他的考量。
有销售在,产品方面有问题,立马可以解答,而有财务在,任何账目上的疑问,分分钟也能说明。
厚厚一迭“铁证”摆在桌上,看着这有备而来的架势,黄总倒是不好再刻意拿乔了,只能笑嘻嘻应承,表示会尽快安排结款,对方的贺总都亲自出面了,这事自然不能再拖,毕竟他们还需仰仗有实力的扬铭。
问题解决了,大家就纯喝酒聊天谈以后的合作,做生意就是这样,有利益什么都好说。
韩砚清喝着饮料,没怎么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贺铭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工作状态下的他,张弛有度,游刃有余。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韩砚清发觉他的光芒令她很难移开眼。
黄总是个挺能说的人,饭菜没吃几口吧,嘴一直嘚啵个不停。
贺铭泽扫了眼时间,觉得今晚估计赶不回去了,他让韩砚清就在这酒店开三间房。
拿着他和佟天明的身份证,韩砚清径自去了前台,办理入住时,她瞧了下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又盯着他的照片看了半天。
证件照都这么好看,也是没谁了。
办好之后,没有立即返回饭局,她往外走。
已是十一月中旬,夜晚的风刮起阵阵凉意,路边的树枝随风摇摆,枯黄的树叶翩翩而落。
来时她有留意到酒店附近有个药店和超市,就隔了两三个商铺,她拢了拢风衣,右转向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