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出圣康殿,李肃对侯爷一揖礼:“给老侯爷赔罪了,是晚辈考虑不周,生病之人最大,我,太过着急了。
王霜:“不敢当,李大人以后离小女远一些,就是对她最大的考虑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不愿与李肃再多呆一秒。
李肃慢慢踱步,果然在宫道上见到了张宪空。好狗不挡道,他挡在这里肯定是要说一些与王承柔有关的话。张宪空能走到这一步,说明他是个明白人,李肃觉得他可以一听,看他能说出什么来,总该不会像王承柔一样,竟说些他不爱听的。
李肃打定主意后,继续朝前迈步,却见张宪空身旁跑过来一人,对着他耳语了几句,然后他就表情大变。
李肃从来没见张宪空这样城府的人,露出过如此外露的表情,是什么表情呢?是震惊、狂喜、激动,好像都有。李肃眼见着等在这里多时的张宪空,一个转身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在行走,几步就把给他报信的人甩在了身后。
李肃皱了眉,心里满是他看不清现状的疑惑。
张宪空出宫后他不再控制, 而是跑了起来。可当他跑出一段距离后,他慢慢地停了下来,脑中像是有风在灌, 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他在做什么, 他不能去见她。
不仅不能见,他还要赶紧让她把和离书签了。之前王承柔一直病着, 张宪空自然把此事放到了一边,现在不行了,此事要赶紧办了。
此刻, 张宪空无比庆幸他走了这一步, 若是他与承承此时还在一起, 那李肃必会下杀心,不会有第二种可能,而自己或是侯府都保不住那个孩子。
张宪空在净场恢复了一个月后, 就任了监厂的副监,从那日开始, 他只回家了一次, 然后经历了眼见着父母悲凄的场面而不能解释, 自那之后他就一直住在宋卫所居的区域,外宫的一片院子里。
张宪空之前跑得很快, 跑出了很远,现在要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他走了很长时间才回到住处。
这一路他本想把事情捋顺, 把该想到的风险都要提前预估出来, 但他竟然做不到, 那么长的一段路, 他想了王承柔的身体状况, 以她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生长,顺利生下,以及她会不会被这个孩子拖累,把刚见好一些的身子重新拖垮。
他还回忆了家中小弟小妹出生时的情形,被裹在小包背中,那皱巴巴的小脸,那可爱的小手小脚,不知他与承承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
张宪空就这样,一会担忧一会欣喜,一路走到了义父的屋子。
宋卫看他面色不对,问他:“怎么,李肃说了什么?”
不知为何,容静居每日给张宪空报信之人,昨日没有来,而今日侯爷当庭说有关于他家与李肃的事要禀给皇上,张宪空不做他想,这事一定是与王承柔有关。
他本想向侯爷求问此事,但想到对方现在见到他,都是一口一个公事公办的张大人,料想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最终思来想去,他决定探一探李肃。虽然有些事他与李肃是心照不宣,但有些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讲出来。在王承柔问题上的平衡,是他们二人都想要的。
可当他终于等到李肃出现在宫道上时,一日未见的奴仆竟告诉他王承柔怀孕的消息。
他自是顾不上李肃,这个时候如果见了李肃,与之交锋,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兴奋与得意的,而疯狗是不能这样刺激的。
加上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口气跑到王承柔面前,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高兴,所以,他没理李肃转身就跑了。直至这份喜悦与激动慢慢冷却下来,他也走回到了义父这里。
张宪空摇头:“没有,我没见他。”
宋卫:“那你这是,”
“王承柔有孕了。”
宋卫一惊:“啊!这,这是好事。”
张宪空:“义父,我有点怕,我怕好事变坏事。”
宋卫明白张宪空在说什么,他已经听张宪空说过,李肃在他府上安插厨娘给他两口子下药之事,这说明李肃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还很在意,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不让王承柔怀上别人的孩子。
如今,怀孕这样大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李肃知道后自会明白他的计谋失败了,他被小俩口给骗了,加上他本就千方百计地不让王承柔怀上,怎么想,这个孩子都危矣。
连宋卫都开始在屋中走来走去,这事确实难办。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对张宪空道:“那日在净场外,我看李肃对王承柔一让再让,关切的样子,也许他看在她身子虚弱的份上会投鼠忌器。毕竟你现在与她也没关系了,只要你这个亲爹退下去隐下来,对此事不闻不言,降低存在感,也许李肃就忍了呢?”
宋卫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个走向张宪空想过。李肃表面上恨着王承柔,但张宪空知道,他的这份恨是缘于求而不得,甚至可能是缘于爱。
张宪空以前想到这个可能时,他是逃避且否定的,他并不想有个强劲的情敌也是爱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