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赵陆就明白了,她刚才把人成功支走了。二人的棋还在下着,但心都不在这里了。
赵陆保持低语道:“娘娘现在的生活在很多人看来,已经很好了,李肃行事固然有些残忍残暴,但却没有对娘娘使过,您如今享中宫至尊,完全可以放下以前种种,安心生活。”
王承柔默了一会儿,耳边只余落棋的声音。
“别人眼中的好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听赵公子这样说,看来当日所言并不为虚,我知你不是有意试探,你是想要我想明白后再做决定。我可以告诉你,我心意已定。”
赵陆听到此话,他声音恢复到正常音量道:“小民赢了,这局娘娘输了。娘娘若是对此感兴趣,小民这里有几本古棋残本,娘娘可以一阅。”
王承柔:“难得赵公子这里有孤本,还请拿来一看。”
上次还出现在赵陆身边的侍者果然如他所说,在他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后,被他遣走了。如今只他一人生活在这里,真不知他是怎么适应的。
王承柔自小就知道离侯府不远,街口有家孤盲老人,无儿无女无老伴,一个人生活在那个院子里养鸡种菜,自给自足,活到七十才过世,是附近住户口中有名的老寿星。
是以看着赵陆像正常人一样起身进屋再出来,行云流水一般,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中间的辛苦谁又能知,知了又能感同身受多少。
赵陆把东西放在桌上:“娘娘看看可否感兴趣,对照一下我们刚才走的步骤,是不是很像?”
王承柔把古书拿起来,才一拿到手上她就觉出了不同,这书里有东西。
她小心地翻开,发现里面是一个信纸。还未等拿出来,就听赵陆小声道:“他派人来找过我,发现我这样后,想要救我过江,但我拒绝了。他派来的人在知道你曾过来后,提过要我帮他们递消息,也被我拒绝了。我对抗李肃,是因为他是乱臣逆贼,张宪空虽没他这样残暴,但于我来说,他们是一样的。我虽拒绝了他,但信收下了,本想着没有再见娘娘的一日,这信想是难见天日,不料,竟还有今日。”
王承柔也很惊诧:“给我的?张宪空给我的?”
赵陆:“是,这倒好像在印证我当日所言,不要放弃,要永怀希望,也许胜利就在前方呢。这信,娘娘若要看就在此处看,看后记得毁掉,留给我无用且有隐患。”
王承柔的位置能看到清香她们所站之处,她以古书为挡,把信展了开来。
张宪空的字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说不知这封信是否能到她手上,若有幸被她看到,他会既忐忑又庆幸。忐忑是因为自己无能,丢掉了她们母女逃出皇宫渡江而去,无颜面对她与眠眠,庆幸是,能看到这封信,说明她没有丧失斗志逆来顺受,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勇敢面对困境的王承柔。
他还提到了尚儿,他说尚儿很好,高了壮了,因为是她的养子,他认了他做儿子,住在他府上。他让她放心,他会好好教尚儿,用心抚养他长大。
在信的最后,张宪空让她耐心等待,他一定会杀回来,救回她与眠眠,让她一定要撑到那天等到那天。
王承柔把信塞进袖里,她道:“这书很好,不知赵公子可借我观阅几日。”
赵陆:“娘娘自便拿去就是。”
王承柔站起身来道:“看到赵公子过着安宁的生活,我也就放心了,这就不叨扰了。”
赵陆弯下身子行礼的同时,小声道了一句提醒:“注意王亭真,那些人不光找了我。”
王承柔听到哥哥的名字一惊,她忙问:“那些人是谁?”
赵陆:“应该是张宪空以前门派内的师兄弟,都会武功的。”
是了,张宪空的师门丘山周派,并没有与他同去,而是早在这之前就归顺了大铮,不过这只是表面,实则是归顺了李肃,如今李肃登上皇位,他们自然被归为了大承的势力,只是这股力量看来并没有向着当今圣上。
王承柔心里有了数,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可以与李肃去抗争去争斗,但她不想兄长也牵扯进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家人,她很庆幸今日走这一趟,原来私下里悄悄发生了很多事,只是她一直不知而已。
王承柔出了院子, 坐上马车,管青山整队, 出发回宫。
车里只清香陪着她, 帘子一落下来,王承柔急忙从袖中把信拿出来。她与清香对视一眼,清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毁掉的东西。
马车里备有蜡烛与火石, 清香点了把信燃了。只是一页纸而已,很快就烧了起来, 会有点味道, 但也不怕。到宫中还有一段路程,留个帘缝,味道慢慢也就散了。
刚还是好好的纸张转眼就成了灰烬,清香把这灰烬收到她的香囊里, 既可隐藏痕迹又可遮味道,一举两得。
不想这灰烬刚装进袋里, 马车就停了下来。王承柔一顿,听到一众人下马的声音,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赶紧把蜡烛等物快速收好, 一把推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