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相信着的奇蹟,一直等待着的希望,却永远都只能落了空。」
从家里走了出来,现在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附近的某座公园的椅子上。两隻手紧紧的交插在一起,妈妈在骂完我之后整个人跌落至地板大声痛哭着。
我不懂,不懂妈妈为甚么要哭?妈妈应该要生气才对,要哭的人是我吧?
为甚么……明明该哭的人是我,我却哭也哭不出来。
每次到这种时候我都会问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问着已经永远不会回来的爸爸。
为甚么当时要救我,而不是让我死呢?为甚么,只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吗?
可是女儿可以再生,爸爸却是只有一个啊!
对妈妈而言,爸爸是唯一深爱的男人;对奶奶而言,爸爸是唯一孝顺的儿子。
那我呢?女儿死了,只要再生一个出来替补不就好了吗?为甚么还要救我呢?
如果爸爸知道现在的我活得这么痛苦的话,爸爸会不会就不会救我了呢?
指甲陷入肉里,一滴滴血渗透出来,这时从我眼里滑落的泪水跟鲜血混和在一起。变成了淡淡的红色,这顏色我印象很深刻。
我很讨厌这种顏色,那一天也是这种顏色的水。爸爸他就躺在这种顏色的水上面一动也不动。
“滴答─”阿……开始下雨了呢!果真就像我猜测的一样,不过这次下的比较晚。
好几滴斗大的雨水落在我的脸上,跟着泪水一起滑落。
闭上眼睛心想:爸爸是不是再哭泣呢?哭泣着自己那早逝的生命,还有后悔救我的那份心情?
『对爸爸来说,安祈是上天派给我的礼物呢!』
不是礼物,不是。我不是甚么礼物,也不是甚么天使。爸爸说的都是错的,都是错的!
杜安祈不是礼物,更不是天使。到不如说是变成恶魔的堕落天使。
「杜安祈!」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是谁?
「杜安祈!」张开眼睛的瞬间,我整个人被拉入某人的怀中,紧紧抱着。
这体温好温暖,真的很温暖。
「穆……老师……你来了。」
「我来了,不用担心。我来了,安祈。」
「老师,你来了。真的来了……」不停的重覆低喃这句话,泪水随着一句句的你来了疯狂掉落。我想这些泪水都是我刚刚在家里隐忍下来到现在才溃堤的吧?
坐着穆少远的车子,跟他来到了他的家。他家是一间不是很好却又不是很烂,算是还不错的小套房。有厨房、卧室、浴室跟客厅,相当简单的摆设,一看就知道是单身男子在住的房子。
「先去浴室冲一下吧!把脏的衣服换掉也比较好吧?」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菸盒,「我没新的衣服。」
「对齁!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我去找看看有没有衣服可以借你穿。」他说,然后点菸吐出一层层的云雾。
他的语调是这么的轻松,但是他的背影却是如此的悲伤,孤单寂寞。
「这个,是我的衣服套套看可不可以穿吧!」他递给我一件有点大的ㄒ恤,我接过来那衣服上有他的香菸味和一股没有闻过的香水味。
「谢谢。」
洗了一个温水澡后,套上他给的衣服发现有点大,但刚刚好可以当作长裙。
走出浴室,他正好泡好两碗泡麵从厨房端了出来。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吃。」他看着我说,嘴里叼着一根菸。他那根菸应该已经是第三根菸了吧?他的菸癮到底是有多重?但是这些疑问我都没有问他,压抑在心里不说。
「你真了解我呢,老师。」
「我不是说过吗?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叫我穆少远就好了。」他把一碗泡麵放在我的面前,给我一双筷子还有汤匙。
「喔,我想起来了。大叔。」微笑着喊着这个称号,他却白了我一眼。
「我没那么老。」他将菸熄灭后,夹起一口麵边说。我听到后开始哈哈大笑,嘲笑他,「都三十几了不是大叔吗?」
「你真的是喔!」他用手只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这一下很痛。我摀住额头,两眼瞪着他,「很痛欸!」
「谁叫你要说我是大叔。」
「本来就是阿,三十几岁的大叔!而且还是非常小孩子气的大叔!」调侃着他,他被我这么一说额上的青筋慢慢的浮起。
「给你泡麵吃还这么不知感恩!」他伸出手打算又要给我一计弹指功,这次我闪的快把身子往后退闪避他那伸过来的手。在闪避的同时我的背后撞倒了一叠书,「啊……倒了。」
「没关係,是你用的就给我整理好。」第一句说没关係,后面却要我整理好。到底本意是……?有时候真的会很搞不懂穆少远这个人欸!
「知道啦!」是我用倒了,我也只能摸摸鼻子把它们重新整理好。
整理的时候他刚刚好把那碗泡麵吃玩拿去厨房,我收的时候看见一本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