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
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人,终究是段只存在心里的念想。想归想,他不曾奢望能真正得到那样的机会。直至有天,他发现他的时间在倒流,又再次见到了那个人,他第一次不能自已地流下泪来。
她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他们重新认识,似曾相似的场景、一样的故人,如今的情感却早已面目全非,变成丑陋的、扭曲的爱意。他开始患得患失,用尽各种办法防止对方的再次离去。
第二次相遇,结局依旧,他们不欢而散──这次仍是他一手促成。
他又再次嚐到挫败的苦楚,却想不透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他一次一次回去,却没有任何一次能改变结局。』
他知道这个世界也存在一本白沫写的《倘若当初》,但他只是一厢情愿地想把自己的东西留一点下来,彷彿顽固地想证明自己,证明这个人曾经存在于这里。
孟睿不知道他消失后这栋房子会不会消失,因他所造成的一切蝴蝶效应都会恢復原状,时间法则的心理暗示解除,『孟睿』回归,理当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他却有股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堵着,像在与自己暗自较劲。
他写好后把信纸摺好,收进信封,动作谨慎且珍重。时代在往前,科系日新月异,他已经很久没拿笔写这么多字,仓促写了一封这么长的信难免紧张,连检查错字也不敢,趁着自己没怂,匆匆去了一趟邮局,把信寄到白沫的住址。
他又回家,把前一阵连夜赶工画好的图设成加密档案发给白沫,他到底还是不好意思,也不知是存什么心,希望她晚些看见,又希望她早点看见。
白沫很快就发了讯息过来,一连就是好几个。
『你最近怎么了?你到底在干嘛?』
『回我讯息!不要无视我!』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休想一声不吭离开!我不会罢休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看到回我!不要不接我电话!』
『孟睿!』
他不只没接白沫的电话,一视同仁,不论是谁的都一概不接。有股世外高人的气魄,打定主意要隐居尘世、与世隔绝。
反正都要离开了,别有那么多牵扯得好。他还是在这段时间里都给那些人发了一封信,虽然他回去后那些东西可能会消失,他还是想试试看,至少留下一点痕跡。
经过这阵时间的积累,白沫的未接来电来到了三位数,他仍然无动于衷,意志坚定。
孟睿又模模糊糊睡了过去,不过没能睡上多久,这次是痛醒的。他起身照了镜子,发现身子已经透明大半,大概是『孟睿』快回来了。孟睿也不慌,特别淡然,从起初拿不起筷子、做不了细微动作后,他也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将近。
这次他破天荒联系了白沫,发现自己还能用手机之后庆幸了一把,他没有打电话给她,只是给她发了讯息,约在看板前的广场见面。之后也没看回覆,逕自出了门,出乎意料的任性。
出了门后他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淡化他的存在,路人注意不到他,还有好几次从他身上穿了过去,他的身子呈半透明状,只剩下大概的一个轮廓。哪怕他心再大,还是不免担心会不会连白沫也看不见他。
倘若真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难过。
孟睿徒步走过,忆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抱着忐忑的心情走过这条路,但现在忐忑的原因不一样。他停在广场前,想着不知道要等上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人。
不过他没有等太久,很快就听见后方有个急促且熟稔的嗓音,喊了一声:「孟睿!」
白沫看见那抹熟悉的人影时是惊愕的──她竟然在对方的身上看见后边的人影,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
她揉了好几次眼,发现自己没看错,孟睿是真的变得透明,很快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孟睿!」
那人转过身来看她,他似乎想说些什么,白沫没给他机会,直接整个人抱了上去,也不管四周人来人往的人群,直接抱着他嚎啕大哭。
孟睿原本担心她会被当成疯子,但时间法则似乎也自动屏蔽了与他有所接触的人,周围的人竟完全没意识到这边的动静,他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掛在自己身上的大麻烦。
「你搞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又想一走了之吗!」
「我──」
他很想反驳一走了之的人并不是他,但又好像是他,脑袋顿时卡壳,在原世界练成舌灿莲花的口才此刻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辩驳的话。
「你发给我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走了?什么时候!我──」
「白沫,」他打断她的话,「你听我说,你不用难过。我找到他了。」
白沫愣了一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孟睿接着补充:「我找到『孟睿』了。」
白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一个世界并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他在医院里,我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