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于是她们热心地轮番上阵,旁敲侧击问江左杨,想要什么样的女婿。
江左杨道:“只要是女儿喜欢的,就是乞丐也让她嫁。”
就说天下没有靠谱的爹!
婶母大娘听到这个回答,眼前登时出现了江寄月嫁给乞丐后,只能蓬头垢面沿街乞讨的可怜模样,那场面太过凄惨骇人,她们打了个激灵,才把那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
绝对要把惨剧扼杀在摇篮中。
她们暗自下决心,转而把目标转向江寄月:“阿月,跟婶婶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婶婶给你留意着。”
江寄月头也不抬:“我喜欢知涯那样的。”
沈知涯在旁给她剥石榴子,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话题,他也有参与得份。
他用眼风偷偷扫了眼江寄月,她的神情太平淡,什么害羞都没有,就好像刚才被问的只是喜欢什么菜,内心根本起不了波澜。
沈知涯有些失落。
那婶母摇着芭蕉扇:“知涯不行的,他家太穷了,阿月,你再好好想想,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可不是过家家。”
因为家穷,沈知涯不是没有被戳过脊梁,可是他这样被人毫不顾忌地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嫌弃,还是头一回。
那一刻,沈知涯只感觉深深的无力,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配有。
可笑的是,他根本没有反驳的底气。
江寄月从瓷碗里抓了把石榴子递给婶母,道:“婶母吃。”
那石榴子通红,但因为果肉晶莹,所以像红宝石一样。石榴子果肉少,难剥,吃起来费时,总是忙着干活的大人很少吃,婶母尝了几粒道:“我都想不起上回吃石榴是什么时候了。”
江寄月道:“叔叔不给剥吗?”
“他啊,”婶母撇撇嘴角,很是嫌弃,“从地里回来倒头就睡,话都讲不了几句,还给我剥石榴呢。”
“可是知涯会给我剥石榴。”江寄月道,“他没有钱,但愿意对我好。”
婶母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江寄月为什么会给她递了把石榴。
江寄月道:“何况知涯还年轻,爹爹说他是读书的苗子,日后或许科考中了也不定,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他以后会比十里八乡的后生都会有出息的。”
沈知涯也是发怔。
他其实学得没有那么好,只是江左杨不想他辍学,所以才经常鼓励他。
可是科考么,那是太远的事了,好多人考一辈子都可能连童生都不是,他家穷,没有那么的???精力和时间让他浪费。
他其实已经想弃学了。
可是江寄月望过来的含着鼓励的目光,让沈知涯无法把弃学说出口。
婶母一番好心被堵了回去,有些讪讪:“对你好有什么用,贫贱夫妻百事哀。”
江寄月笑吟吟:“婶母,千万莫欺少年穷啊。”
后来等婶母走了,沈知涯鼓起勇气问道:“阿月,你当真不介意我的家境吗?”
“你放心,爹说了,只要我喜欢,乞丐都让我嫁。”江寄月道,“再说了,我们俩有手有脚的,只要勤快点,能穷到哪里去?知涯,要有信心。”
沈知涯微赧。
他自卑惯了,学不来江寄月的乐观开朗。
江寄月道:“对了,知涯,爹爹说借你们点银子,去买两头猪养着,年节卖掉赚了银子再还回来就好了,你下山前别忘了跟爹爹去拿银子。”
沈知涯错愕:“先生怎么愿意借银子给我?”
沈父死前有好几个月都在求医问药,沈家不仅把家底掏空,还欠了好多债,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口薄田,又要应付肚子,又要缴税,一年下来,什么都省不下来,何谈还债?
这样的情况下,江左杨竟然还愿意主动解囊借他银两?
江寄月道:“爹爹是真不愿你退学,所以知涯,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很快,猪买回来,养起来了,年底卖掉,赚了一笔钱,沈知涯还了江左杨银子后,又去买了头猪养着。
日子一点点好过起来,他觉得在江寄月面前也有了不少的底气。
忽然有一天,江寄月来见他时迟了大半个时辰,沈知涯不敢走开,便一直在树下等着,终于看到她出现。
沈知涯道:“路上遇见什么事了,怎么来迟了?”
他那时,都不舍得埋怨她让自己苦苦久等。
江寄月道:“我今日是早早下了山,预备先在溪里捕两条鱼给你带回去,谁想到荀引鹤上山迷了路,刚巧遇上了我,我便把他带了上去,这一来一回,别说鱼了,连见你都迟了。”
沈知涯觉得有些梦幻:“你说……谁?”
“荀引鹤啊。”江寄月似乎很奇怪,“怎么了?”
沈知涯倒吸一口气:“你说的可是清河荀家,那个名满天下的少年状元郎?他可是……名儒啊!”
沈知涯那瞬间其实想说的是,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