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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 / 3)

而范廉道:“嫂子怎么就这样确信相爷会选嘉和郡主,前头毕竟还有孝道压着呢。”

那天荀引鹤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些日子,眉眼中的疲惫也不算假,因此江寄月总觉得他会选择文帝。

但江寄月不能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只模糊道:“再看看吧。”

周昭昭“咦”了声,拿手一指:“那不是嘉和郡主吗?这时候她不是该被罚在家中闭门思过吗?”

江寄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嘉和郡主并未往宫墙上去,而是在斜对面的酒楼里,带着婢女,搂着壶酒吃着,瞧着倒是惬意的模样,脸上哪见丝毫被禁足的愁苦。

沈知涯冷笑了声:“镇北王如此宠爱她,就算是抢夺人夫这样的事,她也就被罚个闭门思过就算了,如今撒个娇出来,也不算什么吧。”他挑起眉头,“你们不会都忘了吧,嘉和郡主是有婚约在身的,如今她能和荀引鹤议亲,说明她那婚约也不作数了。”

众人都沉默住了,尤其是周昭昭听着,愤愤不平。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嘉和郡主讨镇北王喜欢,镇北王又确实有能量护着嘉和郡主,所以她欺负完人后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与荀引鹤议亲,想要她遭报应,似乎得等她重新投胎了。

范廉只得安慰周昭昭:“算了算了,你夫君一点便宜都没被她占去,顶多那段时间过得狼狈点,但只要我们两人还在一处就好了,不要生气了。”

江寄月站在窗边看着,大军缓缓往前行,走到酒楼时,嘉和郡主忽然把酒壶给了婢女,自己手撑着栏杆,跳了起来,大声喊道:“爹爹,我和母妃在家里等你凯旋回来!”

粗犷的镇北王听完后怔了怔,原本严肃的面庞也春风化雨地柔和起来,明明是出征这样严肃的场面,他还抬头笑应了声:“乖女,等爹爹凯旋。”

江寄月把那扇窗关上了。

荀引鹤从文渊阁出来,在登上马车时被荀老太爷派来的小厮拦下了,他垂了下眼睑,吩咐御者:“回府。”

语气淡得和白水似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荀老太爷在祠堂等着荀引鹤,他已年逾六十,束着冠的头发逐渐花白起来,老年的斑纹与褶子开始爬上他的面庞,让他不复年轻,可是当他听见动静,微微把眼眸抬起时,那瞬间流露出来的精光让很多年轻人都自愧不如。

他跪在蒲团上,重新闭目:“你多久没来了?先上三柱香,拜一拜列祖列宗罢。”

荀引鹤的脚步沉稳,腰间环佩叮当声韵律有致,可见行之有度,荀老太爷听得很满意,一直以来,荀引鹤都是他最满意的孩子,但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荀引鹤上完香后,退了回去,落荀老太爷一排,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荀老太爷缓缓地开口:“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宿在院子里,也不在文渊阁。”

祠堂内闭着门,没有风,长明灯火热烈地烧着,在空中烧出焦烂的味道,乌木的牌位林立其中,像是被星星拱在中央,永远的灿烂,永远的高高在上。

荀引鹤跪在蒲团上,供奉着它们,像是在供奉层层叠叠的山,他想,如果它们有意识,此时是否也会张开百张嘴,齐齐地质问他。

他就该是一只听话的,没有思想的虱子,把荀府作为吉宅,烂死在里面,死后成为乌木牌位,为这座大山磊出新的高度与重量后,再去压着下一代。

荀引鹤道:“我在我该去的地方。”

火光把他白玉一样的面容照亮,烛火落入他浓黑的眼眸中,像是星子在漆黑的古井中剧烈地燃烧着。

这是个很意外的回答,荀老太爷言辞严厉起来:“除了荀家外,还有什么地方是你该去的?”

但他再严厉,也遮盖不住力不从心的心虚感。

荀引鹤是他最满意,也是最听话的孩子,其他的人不是天赋不够,就是吃不了苦,只有荀引鹤,从二岁手掌绑着毛笔学写字开始,每一步都清晰地走在了他的规划之中。

荀引鹤也从没有反抗过他,当别的孩子为窗外春色美景诱惑,一只风筝都能让他们蠢蠢欲动时,只有荀引鹤才能岿然不动地继续练字。

那时起,荀老太爷别着意把他当下一任家主培养,而荀引鹤也没有让他失望。

荀老太爷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心无旁骛,沿着早早为他设立好的道路走下去,光耀门楣,丕振家声。

所以荀老太爷才会早早把权力放给了荀引鹤,准备颐养天年。

结果,这个他最中意的儿子给了他最意想不到的打击。

其实早该想到的,在荀引鹤

而此时的嘉和郡主才从禁足中放出来, 为了扫却苦闷,正广发请帖, 邀请适龄的贵女来王府一聚, 给她凑趣解闷。

她的心思还算单纯,说是解闷就是解闷,精心备下糕点果实, 叫了班女先儿玩趣。

可那被请来的贵女们可不定了。

其中有个出自敖州郗家的贵女,名唤郗珠遗的,尤为不顺。

郗家与荀家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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