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能理解江寄月的做法,而江寄月也不需要人理解。
荀老太太来问的是荀淑贞的事。
现在的荀淑贞一改之前的闹腾叛逆,很乖巧地跟着江寄月认字认花,哭声也少了,多是笑声,那天荀老太太从园子里穿过,听到那几声快乐的笑声,还有些恍惚,道:“谁在那里说笑?”
荀府很少能听到这样不掺杂质的笑,更多的是陪笑,荀老太太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丫鬟告诉她是二奶奶在和二姑娘、三姑娘一块玩。
荀老太太更是诧异,拨开花丛望去,却见她的两个孙女——一个怯弱无比,一个戒备无比——如今都心无旁骛,十分信赖地和江寄月在捏雪球,只是捏着捏着就争吵起来,这是不打紧的只属于小孩的吵架,江寄月在旁听得‘咯咯’直笑。
荀淑贞就先用胖嘟嘟的手抱住江寄月,还亲她脸颊:“二婶,你说究竟谁赢了。”
荀梦贞到底是怯上几分,就看着江寄月,神色很委屈,江寄月向她张手:“来,过来,婶娘怀里还能再抱一个。”
荀梦贞就过去了,小抿着唇,努力把高兴抿进神色中,那双眼睛晶晶亮亮的,很有神,与大房一贯的死气已经能区别开来了。
荀老太太沉默了许久,手指一松,拨开的枝桠往上一弹,弹了她满鼻的香味,她才惊觉已经到了腊梅开花的时节了。
后来荀老太太就问江寄月:“淑贞是不是已经乖巧许多,能听进大人的话了?”
江寄月道:“三姑娘已经渐渐把荀府当作是她的家了。”
荀老太太问的明明是荀淑贞是否变成了一个合格的荀家子孙,但江寄月却拿这句话回答她,荀老太太手捻念珠,沉思着。
江寄月道:“娘挑个时候让淑贞过来请安吧。”
荀老太太抬眼。
江寄月道:“私底下。”
这所谓的私底下自然就是撇开郗氏了,无论荀淑贞怎样变,她对嫡母的反感总是在那,那种不乖顺的眼神看得荀老太太很不舒服,但想到园子里的欢笑声,荀老太太不自觉道:“让她来吧。”顿了顿,“叫上梦贞。”
江寄月特意折了三支红梅插入白玉瓶中,让荀梦贞与荀淑贞抱着去见荀老太太,荀老太太盯着那红梅看了会儿,向两个孙女招手:“过来。”
丫鬟接过白玉瓶,两姐妹经过几日的相处,已经感情很好了,牵着手过去,荀老太太点点头:“荀家的子孙就该团结在一起。”
她一人给了一小袋金豆子,又让她们回去了。
这件事还是晚间吃饭的时候,荀引鹤主动提起的,年关将近,他历来忙,今日是少见能陪江寄月用膳,过往都是江寄月已经睡了,他才回来。
江寄月也说过他几次,外面天寒地冻的,既然晚上回得晚,次日又要起得早,不如不回来,睡在值班房就是了。荀引鹤没同意,仍旧夜夜穿过风雪回来见她。
江寄月心疼他,所以见他好容易能早回来一次,让人把地龙烧得比往日还要暖上几分,又命人炖了滚汤来给荀引鹤补身子。
荀引鹤有些无奈,他本就不畏寒,地龙平时烧得就热,如今还要往上烧温度,他根本坐不住,没过会儿就得脱件衣裳。
江寄月还说他,衣裳脱得这样快,也不怕受害着凉。
荀引鹤便抱住她,让她的手从上衣下摆探进去,摸摸肌肤上那层水腻腻的汗,江寄月就不说话了,有些尴尬地要从他身子上滑下来,荀引鹤用长臂把她兜揽回来,道:“干什么去?”
江寄月道:“你不是热吗?我让她们降降温。”
荀引鹤道:“把人叫进来一起吩咐也是一样的。”
但江寄月已经很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了,暖烘烘的,简直跟火炉似的,他身上还有汗,全蹭过来了,弄的她也不舒服,她要把荀引鹤推开,但荀引鹤握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就把她的施力点全卸了,只剩两条腿从他的腿上荡下来。
江寄月道:“可是我好热。”
“怪谁?”荀引鹤眉眼间带着促狭的笑,“也该让罪魁祸首受点处罚了。”
江寄月不满地踢踢他的小腿肚,但到底是她理亏在前,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受着荀引鹤身上的热气,把自己也逼出一身汗来。
可此时荀引鹤需要江寄月待得安稳些,别闹他,否则他会忍不住把江寄月就地正法。
虽然他确实贪恋与江寄月的温存,可这种温存他并没有断过,哪怕江寄月每次等他不住,都像小猪一样先睡去,他在洗漱完后,都可以扶着她的腰,慢慢进去,享受他的桃花源。
江寄月在睡意困倦时总是随他,很乖,很听话,他想怎样都可以,就算在里面一晚也可以,早上接着弄她也可以。那种朦胧着睡眼的交颈,比清醒时的沉沦更让人眷恋温存。
但这样的事已经够多了,他与江寄月的闲聊却少了下去,仅有的也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问候,荀引鹤不喜欢这样,江寄月的心和身体他都很喜欢,也都想要。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