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都没那么真的架势:“我认真的。”
余家宸再次问:“你男朋友呢。”
麦以皓搂着汤淽的肩,神清气爽地报告:“我和她说我去打球,她现在可能已经到家了。”
汤淽和他并排走着,摊开手让未散尽的落日躺在空荡荡的手心,握起小拳头空一个孔,没有仿佛,只剩假如,它能烧穿一个洞。
而后,她就这么被他牵了起来,他的手挺暖的,可她没有任何感觉,她走在大道上不说话,他讲了一路。
陈笛佳认真的程度不骗人,余家宸不解地望她,好声好气拒绝:“我们不熟,而且我不安全,如果你像那天那样对我。”
他声音的温度和那日的一样,陈笛佳不介意地耸耸肩:“那天是我过分,别放在心上。”
见他更不理解,她轻佻地笑:“怎么,你想歪了?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还是你会把我怎么样。”
他不打算久留,回过身朝楼梯走,她懊恼地啧一声,很快就跟上。
“做个friend会死啊。”
“试问你哪步是在做friend。”
陈笛佳收敛所有不舒适的针刺,委屈地小声喊道:“我不知道怎么和男的打交道,哎,余家宸,你别走那么快。”
余家宸被她跟得有些紧,他慢了步伐,但依然不回头:“去找麦以皓。”
“不行,我不能老是依赖他。”陈笛佳小跑到他面前拦住他,逆着光,站在下一阶层楼梯举手发誓,“我关注你很久了,真的很想和你做个friend。”
他愣着没回,她傻傻地站在那里脊背发凉,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
余家宸看出她有些拘谨难堪的模样,终于松口:“你家在哪,走吧。”
“陈笛佳很喜欢黏着我。”
汤淽突然停步,把手伸出来,眼睛承载了假如的叩问,随即含进不温馨的声音里面:“你有想过吗,如果你们分了会怎么样。”
在这条鱼罐头一样窄的小道,一对对情侣在涂鸦墙旁边手挽手,背书包食甜筒,有几多对是真心实意,又有几多对是玩玩而已呢,登不登得对仿佛只要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窄窄细细的浪漫几乎可以看得到尽头。
说实话,麦以皓从没想过,因他一直觉得陈笛佳不会离开他,他和陈笛佳是青梅竹马,在同一个幼稚园长大,小学齐齐读b班,直到中学才不在一个班,但陈笛佳依然黏他。
他非要笃定,“没有这个如果。”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想有这个如果。
汤淽不太信任,“那你看看她昨天对余家宸做了什么样的举动。”
她静静地走上前,手指搁在他的下巴处,隔着皮肤轻轻一抬,说话的声音也和这力度一般:“余家宸说,麻烦你自重点。”
麦以皓的眼里划过难以置信,不知是哪句话哪个人造成的,他站了许久,被她撑着下颌,指骨触碰他的肌肤,他缓过神来,正儿八经地笑了:“我真没想到你是个锱铢必较眦睚必报的人。”
汤淽敛低睫毛,来不及放下手,忽地被他收在手心温暖着,她放任他散发自以为是的哄爱,站在落日烧尽的街角,一串霓虹招牌在炸薯和咖喱鱼蛋的香味之中亮起,她简单地扎着头发,有几缕从松垮的发圈趁机逃脱,贴在她白皙的后颈贪婪地呼吸。
她想要打个赌,赌是不是真如余家宸所说的那般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