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频传,可是池绯永远没有办法放下对季珣的挂心,每每有八百里加急,她总是会缠着季璇,窝在他怀里,要他把战报念给她听,接着再拿着季珣寄回的家书,躲在床角看。
池绯总觉得自从从海岱回来以后,季璇改变了许多,对她更加的宠爱,也不像之前那么爱拈酸吃醋了,在她写家书给季珣的时候,他还能在一旁给她研墨,颇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意味在,让池绯在等待季珣的日子过得特别舒心顺畅。
“绯儿你别担心,阿珣很爱你,他记挂着你,他会平安回来的。”这些日子里,季璇无数次这么对池绯说道。
池绯知道他也挂心季珣,而且他的担忧绝对不亚于她,“阿珣也很爱你,他很担心你,当初知道你不见了,他啊……怪自己……”这些时日,两人朝夕相伴,可是却甚少提到这一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池绯开口的时候,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她靠在季璇怀里,难掩后怕,身子轻轻颤抖着,“他想陪我,可是他放不下你,想都不想就去海岱了,阿璇……”池绯眨了眨眼,羽睫上出现了泪痕。
“我当初不想他去的,对不住”池绯的心里一直有个结,隻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当初怎么会想着不想季珣去,他们俩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一母同胞。
季璇凝噎了下,开口时有些艰难,“绯儿,我不怪你,也不怪他,好吧还是有些怪他的,他不该来,你更重要”本来两兄弟都有共识了,万一有其中一人回不来,另外一个人就必须肩负着照料池绯母子的重责大任,季珣不该一时感情用事,到灾区去寻他。
季璇心里想要责怪季珣的,可是他知道,如果当初失踪的是季珣,他也一定不顾一切地去相救。
或许季珣也知道如此,所以季璇深信,他一定凯旋归来。
季璇的看法与事实差不离,湘阳郡王的叛乱本就只是一场痴心妄想,季轩的凶名在外,这些年来想刺杀他、想拉下他的人,墓头的草都要比人高了,更有才干的藩王被季轩拦腰斩在马下,更加兵强马壮的异性王被季轩剥了皮挂在城墙上。
湘阳郡王有什么能力与季轩拚搏?不过就是想靠“正统”两个字,有志之士能对暴政口诛笔伐,可却无法改变大渊如今人民安居乐业的事实,在民心安稳的情况下,谈什么叛乱?那只是纸上谈兵罢了,不足为惧。
湘阳郡王挟持着先太子的庶子想要号召太子旧部,虽然一开始还有三三两两依附者,可季珣以太子之身亲征,军中士气抵达了高峰,季珣十二岁就上了战场,随着父亲生擒敌将,这一回他虽然身居幕后,可却用人得当、运筹帷幄,谈笑之间让敌将溃不成军。
两军第一次交锋,裴炎就斩下的敌军前锋将军的项上人头,接着趁胜追击,没两个月湘阳郡王妃的父兄都战死,衮州军困不成军,接着季珣更是用计生擒湘阳郡王及那个先太子庶子季滕。
十一月中旬,叛乱平定,前前后后隻经过了三个月,就像是巨石投入了深潭之中,终究只有入水的那一瞬间激起了水花,接着便沈进了最底部,如投其他石头一般,再没有人关切他的去处。
季珣在战胜之后,把后续都交给了裴炎,他不需要太多战功,但是裴炎需要。
有了裴炎在军中坐镇,季珣又跨上了千里马,仅带着一队的暗卫全力赶回京中,一来是池绯的产期逐渐逼临,二来是池绯的生辰也快到了。
季珣亲自抄了湘阳郡王府,倒是抄出了不少宝贝,也是湘阳郡王徒生了野心,那郡王府的家底可厚了,就算是守成也能富个代,可他偏偏想岔了,去觊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子。
这还真的证明了国师的卜算,贼星妄想取代太白金星。
真要季珣说,他还觉得朝中诸事繁杂,当个郡王也没什么不好的。季轩这皇帝也当得没滋没味了,自从两兄弟娶妻以后,他便三天两头提到要带着皇后出去游历一番,父子陷入两方角力。
两兄弟也不想这么早登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众人争执了老半天的位子,父子三人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如若不是为了保护妻儿,他们还真想抛开一切,这若是给湘阳郡王知道了,那还不气得吐血?
亲自搜过一遍湘阳王府的库房之后,季珣满载而归,带着伴手礼便赶赴京城,日夜兼程之后在十二月初五抵达京城。
宫中本该为战胜将士举办接风宴,可大军被季珣抛到了身后,便只是在太极殿取办了简单的家宴。
这家宴就只有季轩夫妇、池庸夫妇和季家兄弟跟池绯。
季珣才换下了一身戎装,但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疲惫,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池绯。
时隔数月,池绯再一次被两人包夹着用膳,这回她心里可乐意着了,池绯一手被季珣抓着交扣,另一手被季璇不甘示弱地握着,两手都被两人占据,池绯自然没法子好好用膳,季家兄弟也不害臊,你一口、我一口的给池绯喂食,虽然季珣回来池绯心里高兴,可她实在不想在长辈面前被这般喂食。
池绯怯生生的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季轩直接把赢喃抱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