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的心生出几分忐忑与激动。
熙熙攘攘的人排着队往城门口进,手里捏着木制路牒,要交于官兵验查登记过后方可入城。
曲微目光落在那路牒上,几年不见,坞城的入城路牒改了制式?
她又看向那官兵,铁胄玄甲,军衣也改了样式?
叔父一向行中庸之道,对外不树敌,这些年来也只与昌云王私交甚好,对内不强求兴业,不重赋税与兵役。故而自曲微记事起,坞城军民一贯松散做派,鲜少像这般严查秩序。
曲微放下车帘,正对上叶苍的眼睛,清亮无尘,一见她就露出笑意,一如十年前那个无辜单纯的小孩。
马车停在宣宜王府门前,赤色漆门大敞,门口早早候着几个小厮丫鬟,一见王府的车便远远迎上来,手脚利索地牵马摆轿凳,并不多言。
叶苍先行下车,自然而然地朝曲微伸出手做搀扶。
曲微看着那只纤长骨感又带有明显男性宽大特征的手掌,心里惊讶叶苍竟然不与她讲究男女之防。
但她没有犹豫地搭上手,既然叶苍不在意,她更不会拘泥于虚礼。
府里摆设与曲微离开时相差无几,迂回的长廊挂着叔母喜欢的布旌和花草,观赏水池里荷花开得正盛,连鲤鱼都是清一色的红白锦鲤。
曲微扫过一路来看见的仆人,个个脸生,垂着头不敢正眼看人。
“孙伯呢?”
孙伯是以前王府的管家,礼数周到,客人到访必定会在门前相迎,可现下不见人影。
“孙伯告老还乡了。”
“原来如此。”
曲微未做多问,一路跟着苍叶进到正厅。
许是她五年没有回来的缘故,叶苍仿佛对此处比她还熟悉得多。
桌上已提前摆好饭菜,有不少坞城特色菜,只等着人入席。
曲微饿得厉害,席间顾不得说话,叶苍话又少,两人沉默相对吃完一餐饭。
饭后曲微随口问了一句,“叔父叔母人呢?”
叶苍微不可察地一顿,唇边带笑,“曲伯父一家近日都会在凉音寺小住避暑。”
曲微了然地“哦”一声,自顾自地往外走,“那我先回房补眠,一晚未睡,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