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洛玛市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阳光洋洋洒洒,透过窗户照射在孤儿院中。
“早安,洛玛。”女孩注视着盥洗室里的镜子,在心底对自己默默说道。
她手脚麻利地洗漱完毕,来到一楼的食堂取餐,一路上都有孤儿院的孩子对她投来震惊的视线,毕竟在大家眼中,她根本不可能有回来的机会。
被莫伊斯先生处理掉的孩子,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只有一些还很小的儿童搞不清楚状况,见到大姐姐回来之后,一个接一个地凑了上来,抱住她的大腿,甜甜地向她问好。
“我好想你,洛。”
“你消失了整整一天,你去哪里了呀,洛。”
洛玛失笑,揉了揉这些萝莉和正太的脑袋,端着餐盘去打饭。
一片烤糊了几分的吐司,一勺黄油,一杯橙汁,一坨土豆泥,这就是孤儿院早上的全部伙食了。
看来捐赠的善款都进了莫伊斯的口袋,而非孩子们的嘴巴。洛玛摇了摇头,在心里又给莫伊斯记了一笔,她迟早会让这条贪得无厌的毒蛇付出代价。
一个衬衣破了洞,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大孩子在同伴们怂恿下,坐到了她旁边,男孩试探着开口:“洛,你不是因为犯了错,被院长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莫伊斯先生又突然决定放过我了,也许是看在我一向老实的份儿上,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洛玛耸了耸肩,把理由推到莫伊斯身上,敷衍过去。
“可大家都看到了,你被金色夜莺的那帮人带上了车,是怎么——”
“好了,我还要去学校。”洛玛将最后一勺土豆泥塞进嘴里,站起身,“再聊下去我就赶不上车了,再见。”
见没打探出什么消息,男孩失望地缩了回去。
在莫伊斯的纵容下,孤儿们内部也时常发生斗争和霸凌,俨然是一个混乱的小团体。玛莎·洛私藏奖学金这件事做得很小心,除非有人主动向莫伊斯告密,否则不可能暴露,洛玛并不信任这些大孩子。
就算是城市意志,也不可能关注到人们说的每一句话,进行的每一样互动,因此,在没找出那个告密的内鬼之前,她决定对这些孤儿保持距离,不对外透露半分自己的遭遇。
七点十五分,有轨电车驶向站牌,洛玛从背包里掏出两枚硬币,走上了电车。
这是唯一一班从东城区开到南城区的电车,南城区是整个洛玛最繁华的一个区,商业中心、地标建筑都坐落于此,她每天都要坐整整一个小时的电车,才能到伊兰高中。
“等一下!还有人没上车……”
一个男孩气喘吁吁地追在车后,终于在电车驶走前一秒跳了上来,他一只手还拿着片吐司,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硬币放进投币箱。
男孩浅栗色的卷发乱糟糟地堆在了一起,脸上厚重的黑色边框眼镜也遮掩不住他眼下的乌青,神色憔悴,看起来彻夜未眠,就连身上的制服也没穿好,扣子扣错了几个,袜子一左一右两个颜色,其中一只脚的鞋带也开了。
男孩身上的制服,和她穿的是同一款式,都是伊兰高中的校服,洛玛的目光和男孩撞到了一起,男孩张大了嘴,手里的吐司掉在了地上。
“洛?!”
“嗨,泽米拉。”女孩对他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
泽米拉坐到了洛玛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少女柔软的脸颊,这才露出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原来你不是幻觉。”
“那帮金色夜莺的人把你绑走,我真的担心坏了,还以为再也……对了,你是怎么逃回来的,莫伊斯发现你了吗?你不担心他对你再度出手吗?你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照常去上学?”
“我……呃……都过去了,我说服莫伊斯放过我了。”洛玛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的有点懵,只好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男孩的浓密的褐色眉毛紧紧地皱成了一团,似乎对她的说辞并不放心,他细密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男孩眼眶微红,居然哭了起来。
“我……我很抱歉……”男孩抽噎着,胡乱擦着镜框下的眼泪,“在你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你,我太害怕了,我是个没用的胆小鬼……”
“没关系,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洛玛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这不是你的错。”
泽米拉是玛莎·洛在孤儿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被推荐去伊兰高中读书的那“两者之一”,和洛同岁,却比她提前两年就沦落到孤儿院里,一直在以一种哥哥的心态自居,常常主动照顾她。
泽米拉还不知道回来的洛已经换了个芯子,仍沉浸在朋友失而复得的心情里,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垂头丧气:
“我真是笨死了,你肯定很害怕,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对你问东问西,揭你伤疤。对不起,洛,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反复确认她没事之后,男孩终于安心下来,倚靠着洛玛的肩膀阖眼休息,他担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