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凑过去，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做着动作。

池错猛地起身，勾住苏凌云的脖子将人摔在床上，自己翻身而上，跪坐在那人身上，下了死手地掐住他脖子。

“既然我要死了，也不在乎再多条人命！苏凌云，这么多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杀了你，了了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心愿！”

发了狠地用力，池错两眼通红，泄愤一样，当真要把此人活活掐死。

但到底只是一厢情愿，多次被注射违禁药物，且原本也只是苏凌云心里乱作一团任他作为，要害之处被人扼制，自然是瞬间就清醒过来。

透明镜片映出淬了毒的眼眸，没费力气，苏凌云就将池错制服，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想杀我，为什么？”

又是一句为什么，苏凌云不解，明明是他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自己恨了这么多年也只是想让他尝尝自己当年承受的那些痛苦，却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他到底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害自己？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含混不清地回答，池错被压在床上动不了，他方才拼了全力，这会子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连后背也起了一层密密的薄汗。

白相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苏凌云一条腿跪在池错背上，大手牢牢按住那人被反剪在背后的双臂。抓犯人似的，插翅难逃。

“干嘛呢！不是跟你说了病房里不能胡来，听不懂是吧！”

苏凌云松开手退到一边，也没解释，只是沉默地站着。

“出去，医生一会儿要过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连拉带拽地把人拖走了。

“医院不可以吸烟。”苏凌云刚点燃，白相言就夺下来掐熄了。

停滞两秒，苏凌云突然暴起，一拳砸在挂在旁边墙上的宣传栏，“哗”地一声，宣传栏的玻璃四分五裂，摔在地上，飞溅开来。

苏凌云没知觉似的，不停地对着那地方宣泄，一拳一拳，把一整块宣传栏都染成了血色。

白相言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没阻止，也没说一句话。

“那我还能活多久？”池错平静地问，仿佛得病的不是自己一样。

有些年纪的医生拿起报告看了看，委婉地道：“目前来看，癌细胞扩散并不算太多，只要能抑制住扩散速度，就还有希望……”

“希望？你就给我个准信儿。”池错笑了下，也只是扯了扯嘴角，都晚期了，哪来的希望？

“情况好的话，还有两年。”

“情况不好呢？”

“……几个月。”

“知道了。”

几个月，池错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是他生命最后的时光。在这世上走一遭，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什么都没留下，甚至是死了，能为他哭的人，都找不出一个。

不，至少还可以再努力做一件事。

病房里重又恢复了安静，池错半躺在病床上，瞳孔微微放大，盯着空气出神，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