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又偷听
花芷心里酸酸软软的涨得厉害,坐近一些轻抚着弟弟后颈,迎着弟弟期盼的眼神态度上却没有丝毫软化,「北地比京中要冷许多,祖父年纪大了,如果在那边生了病会是什么后果你可有想过?我之前虽然给他们准备了些银子,可祖父要照顾的不止我们本家这一支,还有受他牵连的旁枝,那点银子不够,而且在那种苦寒之地,就算有银子许多东西也是买不到的,我得从京中带去。」
「可也不是非得长姐你去,家里有这么多下人,让他们去不行吗?」
「他们不姓花啊。」花芷轻叹,柏林不懂,只有去的是花家人才能让他们安心,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放心,姐姐也不会一点盘算都没有就上路,现在我们说回之前的事,姐姐不在家的时候你来做弟弟们的先生,能做到吗?」
花柏林凶狠的点头,长姐都要跑出去那么远了,怎么还能让她为这点小事操心。
花芷眼里浮起笑意,「那我们来说第二件事,姐姐先问你,你觉得穆先生如何?」
「很好,比其他先生都好。」
「那你可愿拜入他门下?」
花柏林眼睛一亮,「穆先生愿意收我?」
「拜师事关重大,自然要先来问过你,如果姐姐做了主你却不喜穆先生,那不是好心做了坏事?自然,如果你没能合穆先生的眼缘,那只能说明你们没有师生缘份,心里不得生怨,可记住了?」
「是,长姐。」
花芷点了点他额头,「一会哭一会笑的也不害臊,快去洗把脸。」
散学后,花芷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穆青,为了避嫌,两人就在游廊上说起了这事。
穆先生抚掌大笑,「说出来不怕大姑娘笑话,在下对六公子实在喜爱得紧,不过是觉得如果现在提出来太过趁人之危,花家百年清贵,子孙如何能轮到我一个碌碌无为之人收在名下。」
「在小女看来穆先生当得起先生二字。」
对于穆青来说,什么称讚的话都不如这一句有份量,这是对他为人师表数年来最大的褒奖。
他郑重的弯身一礼,花芷忙避开不受。
「如此小女便去回禀了祖母,挑个好日子办了这桩佳事。」
「依大姑娘的意思。」
顾晏惜仗着耳朵好使,离得远远的也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差不离,在心里对花芷的决定很是表扬了一番。
他刚刚才查了穆青的底,出身人才济济的扬州并连中两元,来京赴考就是衝着状元来的。
当年他会从云端跌下来一是因着他年轻气盛,也是因为有人容不得他风头太盛,花屹正惜才,才能捞着这么一个人来花家族学当先生,拜在他门下,不亏。
「晏哥,你还不走啊?」
主人家还没催呢,倒是自己人先催上了,顾晏惜看向端着个小钵盂捣药都捣得不安生的芍药,莫名生出一种嫁女的心情来。
「上午族学里发生什么事了?」
芍药先着捂着嘴笑了半会,再放开时脸上一圈的药渍,「花家二姑娘三姑娘也去族学当先生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顾晏惜想都不用想,「自是不怎么样。」
「我偷偷去听了……」看世子皱眉,芍药忙解释,「也不是偷偷的,就是在族学的那一边,隔着墙呢,她们不知道我能听到。」
「这是在花家,行事需谨慎,不要给花芷惹麻烦。」
「我知道。」芍药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不对,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要是被人发现了花花肯定不好做的,她得注意点,可不能给花花丢人。
顾晏惜看向游廊上,「听到什么了?」
「讲得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比花花差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么多,自以为有多厉害,哼。」那一脸骄傲的样子就好像天上那个是她似的,顾晏惜看她一眼又重新把视线落回了花芷身上。
熟读了不见得就是学会了,学会了也不见得讲得明,花芷能轻鬆胜任不见得其他人也能,先生要真那么好当,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只出了花芷这么一个女先生并得到认可。
看到花芷往这边走来,芍药抱起钵盂迎了过去,「花花,拂冬说晚上做红烧肉吃。」
「拂冬手艺精进一定是你的功劳。」拿帕子给她擦了下脸,花芷看向顾晏惜,「正好有事找陆先生。」
顾晏惜扬眉,「大姑娘请说。」
「一众护院下人里,陆先生可有觉得可堪造就的?」
顾晏惜如今在花家领了两个班,一个是花家的孩子们,他们的课在早上,另一个则是花家的护院及下人,下人是花芷另外挑出来的,既忠心又有好身板,练好了真遇着什么事也能扛上一扛。
「在下冒昧打听一下,大姑娘是想行何事?在下也好定一定这个可堪造就的标准。」
「需能熬得住长途奔波,对付得了一二歹人。」花芷神情淡淡,把芍药刚刚上脸挠过的地方又用帕子擦了擦。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