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人痴缠纵欲的情况更是从未有之。
贺琏芝见阿舂怯生生的可怜样,忽地心软了一下,坐起身子朝对方伸出手去。
阿舂猛地一颤,惊惧更甚。
贺琏芝不虞,拧眉道:“我有那么可怕?”
床笫用强这种事,只要分寸把握得当,用得好了便是闺中情趣,用得不好……贺琏芝过往经历里,还没有用得不好的时候。
想跟他上床的妙龄女子都排到了秦淮河,更何况跟了世子爷,就算不能做世子妃,一生富贵荣华是少不了的。
贺琏芝不明白阿舂在害怕什么。
“别碰我……”怕归怕,但少年依旧用打颤的声音表达着誓死不从的决心。
贺琏芝愈加烦闷,若非昨夜太累,他才懒得宿在这房里。他蓦地掀被下床,随手扯了床尾的衣袍就往身上套。
他被人伺候惯了,见阿舂依旧警惕地躲在床角,丝毫没有伺候更衣的觉悟,他愈加着恼,压着脾气说:
“我要更衣。”
阿舂没动,反而把脚趾蜷紧了一些。
贺琏芝邪念一闪,冷冷威胁:“也不知你那残疾哥哥这几日是否安好。”
阿舂倏然抬眸,片刻犹豫之后,起身将手里的袍子胡乱系在自己身上,又快步走到贺琏芝跟前,违心却细致地伺候世子更衣。
贺琏芝修八尺有余,阿舂发育迟缓,与对方高差明显,替对方更衣并不趁手,偏偏这位世子爷还存心作弄,丝毫不跟屈就,身板挺得笔直,非得让对方踮起脚尖来替他盘发系扣。
幸亏阿舂平日伺候哥哥梳洗惯了,做这些事情尚算利索。全部收拾妥当,贺琏芝看着镜中一丝不乱的头发露出浅淡的笑容,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想见你哥?”贺琏芝问。
少年一怔,随即用力地点头,第一次在贺琏芝面前流露出渴望。
“我可以允你二人见面。”贺琏芝睥睨着阿舂,“做我的禁脔,世子爷什么不能允你?”
阿舂蓦地僵住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做梦。”
贺琏芝冷着脸走了。阿舂瘫坐在床上,怀着背水一战的决心想:拉拢贤德王已经刻不容缓。
贺霆在户部任职,恰逢近日公务繁忙,忙到戌时才打道回府。刚走近自己寝院,但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提灯候在院门口。
“王爷。”阿舂走上前来,躬身行晚辈礼。
贺霆略感惊诧:“这么晚了,小友何事寻我?”
“阿舂感念公爷救命之恩,亲手做了些吃食,聊表谢意。”
贺霆的目光随之落到少年手上,素白纤细的手指正拎着一个食盒。贺霆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几变,随即若无其事道:“小友有心了,进屋坐吧。”
阿舂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庭院。
进了屋,贺霆摘了官帽,连常服都没换,屏退左右独留阿舂一人在房中。
阿舂打开食盒,取出三叠精巧漂亮的点心,竟不比建康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做出来的点心逊色。
“阿舂手笨心拙,想了多日也没想出个向公爷表达谢意的妥帖法子,只能是……”阿舂摆弄着点心碟子,羽翼般的睫毛轻轻煽动两下,大着胆子抬眸,望向贺霆。
这少年生得极美,贺霆在书房初见时就已经知晓。但今日的阿舂不似当日狼狈绝望,锦衣把他衬托得又贵气又灵动,比初见时又美丽生动了三分。
饶是不惑之年的贺霆都不禁微怔,莫名地生出些许口干舌燥之感。
“阿舂……”他忽然改了口,直呼其名,而没再唤阿舂为“小友”。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贺霆问。
阿舂不明就里,愣了愣:“约莫亥时了吧。”
亥时了,你一个为我儿暖过床的人,拎着宵夜上了我的房间,究竟是何用意?贺霆原想这么质问。
但他一时鬼迷心窍,话到嘴边,竟然换了说辞:“独自一人等我到这个时辰,想必不仅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吧?”
阿舂早知道贺家的兴旺与家主贺霆的精明能干必然分不开,自己这点心事自然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于是开门见山道:“王爷,草民确有一事相求,还请公爷为草民做主!”
说着,阿舂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
“阿舂有一年长六岁的兄长,自幼与阿舂相依为命,可是他天生残疾,目不能视、脚不能行。世子殿下为一己私欲,以我兄长为质,强迫于我。时至今日,阿舂已经整整八日没有兄长音讯……”
阿舂悲从中来,不由地声泪俱下,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头。
“兄长生死未卜,阿舂夜不能寐,还请贤德王……还请贤德王出手相助!”
一股夜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户缝里吹了进来。
贺霆看着梨花带雨的阿舂,自打妻子离世后便如一潭死水的心神,竟然随着烛火微微晃动。
他中邪似的走到阿舂面前,俯下身去,捉住纤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