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看了眼郭嘉,不知他这理论是从哪里来的。不过考虑到郭嘉已经在江东待了快小半月,自然是比他这个初来乍到的更加了解情况:“只是稍微表达一下对他血脉的在意,其他的都不用理会对吧,知道了。”“多谢了。”拱了拱手,“另外还有一事,大概也需要仲德你稍微注意一下了。”“袁绍对孙家也伸出了揽枝,仲德你大概需要想办法将他们排出去。”为了万无一失,郭嘉也算是想尽方法了,“刘表那边儿有人可以利用,只是消息还没拢全,目前只有这些。”将锦布从怀里掏出来推给了程昱。打开那方白布的程昱眉头一挑,看着郭嘉身后白曦的表情堪称惊悚:“你挖出来的?”“如此,就麻烦程叔了。”郭嘉如同没注意到程昱惊悚的表情,“只要离了袁绍使团与江东的心,主公的后方就彻底的稳固了。只是没想到当今陛下也是能下得去狠手,好好地重臣之女也敢这么送出来。”程昱将手中的布放入怀里,心里因为刚才所见的消息盘旋了片刻,有了决断:“好。”毕竟都是为曹cao北伐的后方安稳效力,加上郭嘉这事儿做的着实漂亮,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且快回北方吧。”“自然。”郭嘉也不打算在江东多留,之前因为刺杀一事他已经在孙权面前揭开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争夺江东继承权拖住了孙权,他此刻恐已有性命之危。如今程昱来了,联姻一事孙权又有求于他,自然也不敢动他。但是明日如果程昱按照他的意思对孙权的血脉进行嘲讽,他所在的地方就不是那么的安全了:“嘉与小曦本就是打算今日离开,只是临行前想要将一些事情和仲德你解释清楚而已,莫忧。”他笑了一下,眉宇温和。 煮酒郭嘉靠坐在江边的岩石上, 看着眼前翻流的江水眼底满是复杂。白曦站在他的身后,身侧别着八面汉剑,像是影子一般一动不动,直至远方马蹄声渐近, 才动了动。来的人是周瑜。“奉孝可是久等了?”翻身下马, 一身素衣的周瑜将马套在了一旁的树上,向两人行礼赔罪, “瑜失礼了。”“却是弈的邀请太过突兀。”郭嘉行礼, “都督这些日忙碌, 能在百忙之中为弈送行, 已是万般感激了。”他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与离别的不舍, 完全看不出将江东这水搅混的人, 正是他郭嘉。周瑜因为郭嘉体贴的话语,脸上多了几分疲倦:“奉孝如此, 倒是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伯符走的太过突然,奉孝是聪明人,瑜也不好欺瞒,却是忙的昏头转向。”“公瑾莫不是想说, 若是弈能够相助于你,是最好不过?请!”两人同时收礼,郭嘉伸手将周瑜请向了不远处的亭子,那里已经摆好了茶具, 就等着客人享用了,“今日一别, 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
“那便不要走了, ”周瑜笑道, 离别虽然多是苦涩,但是对着朋友煮茶论道却是快活,“奉孝这般人才,若是与瑜为敌,却是令人头疼啊。”他也对郭嘉做出了‘请’的动作,然后作为客人,稍落后主人一步。郭嘉向亭子走去,不忘打趣周瑜:“公瑾这般洒脱的举止,可不像是想要留下弈。”“难道要瑜带兵围住此处?”听见郭嘉的假设,两人都是聪明人,“奉孝是大才,大才可不是这么请的。”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若是旁人瞧见了瑜这般举动,还以为瑜强抢民女呢。”用兵不扰民,一贯是周瑜奉行的理论:“若是瑜带兵将奉孝困在了江东,岂不枉负奉孝对瑜的一番真情。”他并没有看到郭嘉愣住的眼神,“之前客栈之时已是瑜突兀,奉孝不介怀,瑜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情。”脚步顿住,郭嘉背对着周瑜停了一瞬,还未等周瑜说什么,回头就是促狭的笑意:“说起客栈之日,公瑾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吧。”这话一出,落在两人之后的白曦就看见周瑜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是瑜无礼了。”所以还是看见了什么——郭嘉眯起眼睛盯着周瑜,语气有几分幽怨:“好看么……”许是他的语气和表情怨气太重,周瑜不仅不以为意,还笑出了声:“奉孝这是何故,”他自是看出郭嘉言语中毫无责备,多是对心爱之人比他人瞧了去的醋意,“瑜不是赔礼了么。”身上的愁怨一扫而空。看出周瑜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郭嘉脸上装出来的不满也扯去:“说起那日,确实也弈要向公瑾赔礼,小曦被嘉惯的无法无天了。”几分无奈和自责,将责任揽过了大半,“那时正值小曦与弈赌气,才……”吞吞吐吐的言行,却将他有些尴尬的模样展露在了周瑜面前。自然是不怪的,不然又怎会应邀郭嘉的帖子:“郭公子性情坦然,奉孝倒是有福。”他言辞中真诚的祝福到底是让郭嘉高看了一眼。“公瑾似乎对……并无芥蒂。”自古阴阳调和才是正理,龙阳之好自然不是主流。当初郭嘉身边大多的朋友知晓了他心仪于男子,虽最后都接受了他的喜好,言辞却多少也有些芥蒂。无论是对郭嘉还是对白曦的不满,于郭嘉来说都是一样的。而周瑜,是真的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只有撞破他人好事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