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他,赤苇自己也和她间隔的挺远,是两人伸手刚好可以接过水瓶的距离。他接水的时候,很注意的没有碰到她的手。这很不对劲。桃沢月海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他们看完音乐剧后第一次见面。那天她在赤苇京治怀里哭了好久,抬起头的时候,他衣襟都被她眼泪沾湿了好大一片。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哄她。桃沢月海知道自己当时的形象大概率会很差,但是真的回家照了镜子后,她才对此有了具体的界定。结论是——以后决不能在化了妆的时候哭鼻子。哪怕只是淡妆,哭花了也真的很丑很狼狈。她后来一整天没理赤苇京治。他居然不提醒她妆花了!虽然后来还是没忍住和他在le上聊过,但是真正见了面,原本快要被遗忘的尴尬又卷土重来。于是她刚刚主动回避了和他的对视。但是……但是他有必要立马还回来吗?他自己不肯靠近她,居然还要拦着木兔学长!桃沢月海有点委屈,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拿起两个水瓶,给后面的人递。音驹的队伍里,两个幼驯染一坐一站,都没动作。“不去找她的话,会被猫头鹰叼走的。”黑尾铁朗抬抬眼皮。孤爪研磨斜着脑袋瞥了一眼人群,不仅是枭谷,音驹的其他人也早就过去领水瓶和毛巾了。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下,挡住一部分视野,孤爪研磨伸手拨了拨,觉得有点麻烦。“她会自己过来的。”他说。黑尾铁朗只意味不明地笑。桃沢月海打发了同样叽叽喳喳的灰羽列夫,围着的人群散去一些,她松了口气,动作和谷地仁花整齐划一。尽管有赤苇京治拦着,他们离的都不近,但对于桃沢月海来讲还是压迫感十足。想必仁花和她是同样的想法,现在才会一副虚脱了的样子吧。“辛苦了。”桃沢月海学着赤苇京治对自己的样子,也拍了拍她的脑袋。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谷地仁花猝不及防,她红着脸:“你也辛苦了。”原来摸头的感觉是这样啊,手感很不错欸。桃沢月海笑了一下,拿起两人份的毛巾和水瓶,往幼驯染的方向走去。她路前方就是赤苇京治。他目光沉沉,瞳色显得更暗。桃沢月海顿了一下,还是对着他点点头,越过他去找幼驯染。“给。”她把东西都递出去。黑尾铁朗笑着揪她发尾:“这不是做的很不错嘛,阿月经理。”桃沢月海扯过自己的头发,瞪了他一眼,在研磨旁边坐下来。孤爪研磨先擦了擦汗,又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他确实累到了,喝的有点猛,水流顺着唇角流向脖子。
他没在意,拿毛巾随便擦了擦。桃沢月海眼睛一眨不眨,笑着看他。目光里有种特别的柔和。就像是盯着看家里的猫进食的铲屎官一样。黑尾铁朗腹诽。孤爪研磨喝完水后,又撩了一把头发,恹恹道:“阿月,帮我扎一下头发吧,有点挡眼睛。”可是你自己明明就会扎啊。桃沢月海像上次一样,照例当做是幼驯染的撒娇。她问:“用我的发圈可以吗?”她的发圈?赤苇京治送的吧。孤爪研磨飞快地看了一眼她头发上正用的那个,上面有一个绿色的小恐龙。他垂下睫毛,声音变得重了一点:“我外套口袋里带了。”那就是不要她的,的意思?桃沢月海没有异议,任劳任怨的起身去给他找发圈。她难得这么勤快,要是放在以前,要么是强制他用自己的,要么是叫他或者黑尾铁朗去拿。总之绝不会自己跑一趟。黑尾铁朗有些惊奇:“阿月最近变化挺大啊。”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他无奈:“不觉得这是好事吗?”孤爪研磨:“不觉得!”他眼神很凶,又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大概就是嫌他不争气,不肯抢回幼驯染吧。黑尾铁朗嘲笑他:“研磨,你好像看见好朋友跟别人一起玩的幼稚园小孩啊。”“我没有!”孤爪研磨反驳。“你有。””没有!”“有。”“没有!”……外套就在临时放置的椅子上,桃沢月海很快就拿着那个三花猫发圈回来了。她坐到研磨身后,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发根一圈黑色,她问:“不补染了吗?”“嗯,太麻烦了。”他一秒变乖。桃沢月海帮他把头发扎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发卡给他别到刘海上:“这样就不会挡住眼睛啦,也不会很热。”孤爪研磨摸了摸那个发卡,很普通,没什么款式。是她自己买的,画画的时候有见她戴过。他于是只拨了两下,没给扒拉下来。赤苇京治一直看着这边,不知不觉居然喝下了小半瓶水。他擦了下唇角残留的水珠,默默拧紧了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