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揉了揉母亲的后背,轻轻开口,
“那个……!我腿麻了!”
她打小就是一个孤儿,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五岁在孤儿院被所长领走,一直到遇险,她也没有体会过被母亲抱着的感觉。
现在想想,还挺不赖,挺温暖又安心的,只是“娘”这个称呼好遥远又陌生,还有点儿别扭!
青莲一听她说不舒服了,赶紧放开七七,用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脸,挤出笑容看着戚七,伸手比划着,意思是问她有没有受伤,饿不饿?
戚七勾嘴笑笑摇摇头,饿是真的饿了,也渴了,不过这些都还能忍忍,母亲腿上的伤却拖不得了!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伤口在膝盖下面一点,被一块灰色的布包着,可是那块布已经都被血浸染透了,变成了深褐色!
昨天晚上她回来一定没有请大夫包扎,依照七七的记忆里,估计老太太也不舍得给她请大夫。
戚七眉头拧着,定睛回想了一下哪些药草可以止血消炎,田七,大蓟,小蓟……,可是这些还得花时间去外面田地里找!
她忽然想起到了什么,扭头就往外跑去,刚跑到门口就觉得前面一暗,跑得有些急,想收势已经来不及了,“咚”得一声,额头被一个人的胸膛顶了一下,她咧嘴揉着额头,“嘶……!好疼啊!”
“七七……你没事儿吧?”
正好进门的戚顺也没有注意到戚七跑出来,见女儿皱着眉头,揉额头,眼泪都出来了,他赶紧伸手去帮她揉!
戚七没有回答他,急急的抓着他的胳膊说到,“那个……去院里够点儿槐花下来,我给那个……娘……敷伤口,快,不然天热了,……娘……的伤口会感染的!”
她说完见戚顺伸着手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便自己跑出去了。
院子的东边,挨着她们三口住的两间屋子有一棵大槐花树,此时正开满枝头,白白的槐花一簇簇,一串串的,淡雅芬芳,还有很多蜜蜂飞来飞去的,院子里都是清香!
戚七走到树下,插着腰抬头看了一眼树的高度,还好,这树没有被大修理过,树干不高,大约三米左右,分枝却多,很容易就能上去!
戚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这才发现自己穿的一身灰仆仆的衣裳,上面还有补丁!
昨天晚上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不管了,她将袖子挽上去,蹦了几下,抻了一下腿,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搓了一下手心,抱着树干,几下就爬了上去,上去看着伸手可得的一枝槐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赶紧揪了一把放到嘴里,嗯!香甜可口!
长长的头发披散了一后背,被树枝挂到了,七七嚼着槐花,折了一段看起来还算平整的树枝,将外面的树皮扯掉,留下里面光滑的白色枝条,将头发挽了几下挽成了一个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细长白嫩的脖颈。
戚顺在树下看得都怀疑人生了,这还是他家那个乖巧的像小绵羊一样的七七吗?她什么时候会爬树了,还这样利索,跟猴子一样,几下就上去了!
老太太和老三原本还没有从七七会说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她从屋子里窜出来,猴子一样爬到了树上,更是惊呆了!
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脸色一沉,抬头看着戚七又开始数落,“你个死丫头,那一树的槐花可是咱们一家子的口粮,你快下来,别扯了……都给我扯完了……!”
“老二!快将她拉下来!都反了,反了!能说话就了不得了,连我这个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
戚七也不管他们,折了几大枝的槐花扔到地上,然后看了一眼地面,想着自己直接跳下去会不会吓到别人,于是撅着屁股抱着树干滑了下来。
将地上的槐花赶紧捡起来,捡干净的摘好拿回屋里,去厨房拿了捣蒜的石臼出来,又好好清洗了一下,不然一股令人上头的味道。
三婶儿荷花正在做饭,看她忙进忙出的,一双对眼儿扭曲的翻了一眼,“让你做饭不做,现在倒是有空倒腾槐花吃了!那可是你奶留着给家里的口粮!”
戚七头都没有回,赶紧的回屋了,只余三婶儿在身后使劲儿戳灶台里面的火,火灰飞扬。
戚顺不明白她忙活什么,就在她身后跟着看,青莲靠在床上,也是一头雾水,眼神一直跟着戚七的动作移动。
她总觉得女儿哪里不一样了,眼神儿比以前更亮更好看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想一定是女儿能说话了,自信了,不像以前那样自卑,小心翼翼的了!
戚七将槐花放到石臼里捣烂,然后走到床前,低头看着母亲的伤口处,她得将布揭了重新包扎,
“娘,我要给你敷药,你忍着点儿!”
看女儿担心的模样,青莲笑笑用眼神鼓励她,然后点点头,让她放手去做,
戚七也露出笑容,示意母亲放心,她自己心里有数,然后伸手轻轻的将那浸染了血的布揭开,揭到最后的伤口处,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布粘到了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