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浴血奋战的安殿下,他留在京城的母妃和未婚妻却都倒下了,不少人心情沉重。
时不虞虽然躺着,脑子却没一刻停歇。
她只是伤,没有死,而且这伤还是养得好的伤,皇帝一定不会就此罢手,接下来肯定还有后招。
她不常出门,计安原先置办的铺子大部分也都换了粮食送去前军,皇帝根本找不到明着动她的由头,那就只能下黑手。
若是换成她来动手,会怎么做?
时不虞很快有了答案:用毒、纵火、潜入暗杀。
针对这三个可能,时不虞细细推算对方会如何做,自己又要如何破解,一策两策三策,不给对方得手的机会。
宜生快步进来:“姑娘,门房送来消息,大公主来了。”
大公主?哦,对,计安还有个姐姐在京城。
以她的身份,齐心拖不住多久,时不虞躺得更像样了些。
她对这位大公主和长润公主都有不同程度的忽视,对前者,她是摸透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她掀不起什么浪来,完全不放在眼里。后者,却是被人有意藏了起来,不止她忽视了,京城基本没几个人留意。
想到了长润公主,时不虞就不由得多想了想这个人。
从王觉和素绢送来的消息看,无不表明贵妃对她极为看重,用心培养,不止是琴棋书画,就连皇子学的那些她都有学。
可这样一个公主,却没有半点美名传出来,就好像特意藏着不让人知道一样,实在反常。
莫非,是在等着有朝一日一鸣惊人?
计瑶送礼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时不虞气息更弱了。
“奴拜见瑶公主。”翟枝在门口相迎,并轻声告知:“姑娘伤着,不能起身,公主见谅。”
“说的什么话,本宫是来探病,又不是来折腾她的。”大公主计瑶轻斥一声,进屋后又朝跟随前来的齐夫人道:“我们自家人说说话。”
齐夫人并不担心骆氏吃亏,爽快的福身退下。
计瑶走近,看着床上虚弱得连嘴唇都泛着白的女人,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虽然她收敛得很快,仍让守在床尾的丹娘看到了,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虞?”
骆氏不虞慢悠悠张开眼睛,看着她目露疑惑,似是不知她是何人。
“我是计瑶,你也该和安弟一样叫我一声大姐姐。”计瑶温声软语的道:“听到了些传言,实在是担心你,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跟随伺候的姑姑搬了椅子放到床边,扶着大公主坐下。
时不虞轻轻抬了下头:“身体乏力,大公主见谅。”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计遥瑶笑着握住她的手:“身体感觉怎么样?我让人拿了我的名帖去请太医了,外边那些个大夫哪里比得上他们有本事。”
这位大公主,果然一如既往的不配被她看在眼里。
时不虞心下冷笑,平时不见人,这会却带着太医前来,真是皇帝的一条好狗。
“多谢大公主。”时不虞弱声弱气的道:“我之前处理了伤口,衣衫不整,需得收拾一番才能见外男,请大公主去外屋歇息片刻。”
“和我不用这么外道。”计瑶往后一伸手,一个不大的菱形妆奁递到她手里:“来得匆忙,隻来得及收拾了几件首饰,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计瑶将妆奁打开给她看了一眼:“你收拾你的,我给你放到梳妆台上去。”
这一眼,真就只够时不虞眨一下眼的功夫,然后就看到计瑶起身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她暂时也顾不上其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送进嘴里干吞下去。
丹娘想要端茶,也被她用眼神阻止。
计瑶是皇室公主,这层身份就注定了她见到的手段不会少,这时候做什么都有可能被她怀疑。
肩上有掩人耳目的伤口,为了避免碰到,衣裳是反着穿的。
丹娘扶着她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当着计瑶的面将反穿着的衣裳脱下来,故意露出肩膀上有血浸出来的白色软布。
翟枝拿过来一件更宽松的衣裳,和丹娘一起给姑娘穿上,连头髮都好好梳了梳,扶着躺下后,被子一直盖到了下巴。眼下不是在书房见人,也不是在厅堂待客,而是在床上,不能让人在礼数上挑姑娘的毛病。
这时,言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娘,宫中韦太医持大公主名帖请见。”
不等时不虞说话,计瑶便道:“让人进来。”
言则没有接话,而是又问:“姑娘,可要让人进来?”
计瑶眉头一皱就要发作,好赖想起来今天过来的目的,缓了神情朝床上躺着的人道:“看我这急得,都失了分寸了。”
时不虞扯了扯嘴角,懒得说话,朝翟枝轻轻点头。
翟枝走出门去:“姑娘请太医进来。”
等着人过来的功夫,计瑶也没闲着,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