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日本旅行结束,顾逢秋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桑藜休息两天,也着手准备去外地参加教师培训。临走前给顾逢秋发了一条消息,踏上了旅程。
夜幕四合,万家灯火渐次亮起。顾逢秋下班回家,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桑藜不在家。平日里,无论他回家多晚,她都会给他留客厅的灯。
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摸到玄关顶灯的开关,灯光乍亮,有点刺眼。茶几上摆放的一团蓝色绣球花一枝独秀。
洗漱完毕,躺上床,顾逢秋总觉得少了什么,房间安静得让人发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桑藜的枕头抱在怀中,上面还有一根她的头发。捏起来,缠绕在指尖。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从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习惯了桑藜的存在,她不在,顾逢秋顿时生出一种这房子真的太大、太空了的感觉。
他拿起手机,打开桑藜的对话框,删删改改,最终还是放弃。这么晚了,她肯定已经睡了,平时他俩都很默契地不谈工作,此刻他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顾逢秋不禁叹息一声,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逢场作戏的甜言蜜语都是手到擒来,何曾有过如此纠结的时候。
舟车劳顿,一天下来,桑藜早已筋疲力尽,草草洗了澡就赶紧上床睡觉。酒店的床太软了,被罩好滑,睡着前她迷糊想着。
酒店的自助早餐很丰盛,桑藜还挺喜欢的。和她同住一间房的钱老师赖床,打算踩点到场,让她帮忙带一个鸡蛋。桑藜觉得有点可惜,因为睡懒觉错过这么多好吃的。其实她和钱老师并不熟悉,不在一个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交集。不过看她的穿着打扮,都是大牌,想来家里条件不错,也许看不上酒店的早餐。
桑藜来得早,到会场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人。她挑了第叁排中间靠过道的位置坐下,顺便给钱老师占个位,这架势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光。
左等右等,报告台上的老师都来了,还不见钱老师的影子。她点亮手机,还差一分钟九点。
“桑老师,你怎么坐这里,这么靠前?”,在时间跳到九点零一之前,钱老师终于出现,还真是准时啊。
桑藜看到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才明白她晚来的原因。漂亮是漂亮,但好像没有必要。不过桑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鸡蛋给她,然后就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认真听讲。
钱老师偷偷吃完鸡蛋,拿出镜子,又补了一下口红,抿抿唇,开口道:“桑老师,一看你就是个好学生。不过我们现在都是职场人了,你怎么不化个淡妆,台上的老师也是素面朝天的,多少有点失礼。”
桑藜没有立即接话,直到中场休息,才反驳她:“女人不化妆并不失礼,别人作报告的时候在下面讲话才是失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如果一项美德只有女性需要具备,却并不同样要求男性,它的实质是一个阴谋。如果一项美德只要求下位者具备,却不要求上位者,那它的实质是一种剥削。”
钱老师呆住,没想到桑藜居然这么严肃地教育她,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火气上来,语气有些冲:“你在说什么啊,没听过。什么美德阴谋,化个妆而已,我喜欢开心就好。明天不用你帮我占座了。”
桑藜扶额,决定闭嘴,出去透透气。
她并没有要批判钱老师化妆的行为,只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社会对男人和女人是双重标准,女人出席正式场合必须穿高跟鞋化妆,而男人一律只要换件正装。红毯上女人的礼服裙样式繁多,而且多露肩露腿,凸显身材曲线,男人却衬衫领带西裤皮鞋包裹得严严实实,凸出职业性。如果宴会场地突发火灾,肯定是男人更方便逃生。
之后的几天,桑藜和钱老师都没有说过话。偶尔得空的时候,也会想到顾逢秋,他们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培训结束,桑藜回到家,照例给顾逢秋发了消息报备。
公司会议室内,顾逢秋正在听取下属的工作汇报,手机振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严肃的眉眼骤然变得温和,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而后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关掉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迅速切换到工作状态,“方案不错,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下班吧。”
众人欢呼过后皆是纳闷,老板最近一周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加班到半夜,搞得他们这些小兵都不好意思走了。虽然按劳动法给加班费,但还是命重要,不然人没了,钱还在可真是亏大了。今天怎么大发慈悲,肯定和刚才在手机上看到的东西有关系。
下班时间一到,顾逢秋就走了。秦安和杨雯对视一眼,都觉得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共事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按时下班。
下班高峰,道路有点拥堵。顾逢秋头一次觉得回家的路这么长,红绿灯这么多,一路上踩着即将超速的线,按了好几次喇叭。
打开门,目光所及并没有桑藜的身影。
“小桑老师?”,他换了鞋往里走。
桑藜听到顾逢秋的声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