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砚忙不迭去了庆王府。
到了府外,被门房拦了下来,他道:“你们府里,最近可来了一个姓柳的娘子,还有一个叫贺晋平的郎君?你去传个话,就说我要见他们。”
门房不知他的身份,推搡他往外走,道:“什么姓柳的娘子?那是王爷的妾室,那公子也是王爷的亲儿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贺知砚登时如五雷轰顶,脸色隐隐发绿,气得浑身发抖。
他咬牙道:“你再说一遍?贺晋平是王爷的亲儿子?”
门房不耐烦地道:“那还能有假?郎君已经认祖归宗了!”
只不过王爷多了个妾室,王妃这几天都黑着脸,还频频打发人往那柳氏的院里送山珍海味,想来用不了多久,柳氏就得一命归西了。
贺知砚额头青筋暴起,因恼怒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几个门房拦根本拦他不住,他怒气冲冲地往王府里冲去。
“柳氏,你个毒妇!我竟被你骗了这么多年,你别躲在王府里,给我出来说清楚!”
看他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模样,门房便赶忙进去传话。
彼时贺晋平正在与几位将士商议三日后的要事,听说贺知砚找上门来,便出来见他。
见了面,贺晋平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贺家大爷,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事你也怨不着我娘,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如今我们已不是一家人,今天你闯到王府来,我顾念咱们曾经父子一场过,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若想在这里生事,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曾经的儿子这样说,贺知砚只觉喉头一股腥甜,抹了抹嘴角,竟然气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还没等他说话,贺晋平便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把他叉出去。
贺知砚破口大骂,喝道:“你个畜生,枉我白疼过你一场!你把柳氏叫出来,让她与我当面对质!她一日不出来,老子就在府外等一日!”
他的这些话,贺晋平置若罔闻,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在牢房住着的那些日子,他想了千万种对付国公府的法子,当初他们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到了监房里,现在他一定让公府里的每个人都付出代价,一个也不放过!
至于他这个曾经的爹,对他来说已是无用了,留他一条性命,已算是他顾念父子之情。
而一想到要将国公府抄家流放,曾经气焰嚣张的大嫂要被充入教坊司,他便激动得心头发痒浑身燥热,恨不得那一天赶紧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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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国公府的松风堂中,江氏、谢氏、崔氏与贺三爷,都在侍奉国公爷用药。
只是,以往堂中其乐融融,此时气氛却有些沉闷。
崔氏开口时,忍不住落了泪。
“爹,四爷两个月没来信了,他该不会是”
国公爷搁下药碗,肃然坚毅的脸庞浮出担忧之色,但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
大周边境与鞑靼、瓦剌等部毗邻,二十年前瓦剌部势力微弱不足为惧,而近些年瓦剌已有壮大之势,他将老四放在大同,正是为了对付瓦剌。
老四的刀剑功夫,用兵御敌之策,是他亲自传授。
统领几百士兵追击瓦剌残兵,是他教过的深入击敌之策,此招虽险,却能直击要害,事半功倍。
老四性子沉稳谨慎,没有胜算与把握的事,是不会去做的。
国公爷沉声道:“不必忧心,等他消息。”
听到父亲这样说,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崔氏含泪点了点头,贺三爷也暗松了口气。
不过,虽说在府内养病,朝堂的事,国公爷也并非没有在意。
打发走几个儿媳,国公爷对贺三爷道:“听说皇上最近懒怠朝政,终日呆在西苑沉迷享乐,可有此事?”
贺三爷唉声叹气点了点头。
此事朝堂上百官心知肚明,上奏劝谏的折子纷纷交了上去,但都成了宫中龙案上的摆设,咸德帝根本未曾批阅回复过。
好在有曹阁老勤恳主持政事,否则皇帝如此荒唐下去,只怕贻害无穷。
国公爷沉默半晌,终是沉沉叹了口气。
当初先帝驾崩之时,他身在边境巡视,闻讯回京奔丧已是一个月之后。
本以为咸德帝身为太子时勤俭用功,做了皇帝应是个勤勉的贤君,谁想他现在的表现与以前大相径庭判若两人,由不得人不失望!
若是先帝知道太子的孝顺勤勉都是伪装,不知该作何感想!
与此同时,静思院中,贺晋远擦拭干净了自己的长刀。
想到萧世子暗中打发人送来的信,他神色平静地屈指弹了弹刀刃。
铮的一声清脆嗡鸣,在房里久久回荡之后,他收刀入鞘,负手起身。
“娘子,我要去了。”他温声道。
知晓他要去做什么,姜忆安定定看着他,澄澈的眸中尽是担忧与不舍。
她不想他去涉险,但那狗皇帝丧尽天良作恶,又事关瑞王府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