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室门前,眼眶发红,他盯着时宏,执拗而固执,“他还没死,再试试。”
时宏抬眸,淡淡看向时知远,什么也说,只是拽住时知远的衣领,拎着人进了手术室。“砰”一声,时宏将时知远扔在手术台旁。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冷漠的眼里不带一丝情绪,“时知远,他死了。你回头看看,靳钰泽已经死了。”
“他没死。”时知远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地往下掉,他喃喃重复,“他没死,他不会死的”
时宏将时知远从地上拎起来,他摁着时知远的脑袋,强迫他盯着那具尸体,“时知远,你看清楚,他已经死了。”
血腥味与淡淡的焦味钻入鼻腔,时知远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躺在他面前的切切实实是一具尸体。
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全部破灭,时知远盯着手术台上的尸体,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心口处传来阵阵疼痛,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按压,蹂躏先前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时知远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理智,趴在手术台边缘失声痛哭。
时宏见状,松开手。
“时知远,你有一天的时间消化情绪。”时宏的声音冷漠而陌生,他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给下级下达命令,“明天晚上,你要关于这次停泊港恐怖事件的最新调查结果。”
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合上,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时知远和一具尸体。
时知远爬上那狭小的手术台,从侧面轻轻环住靳钰泽的尸体。
不是说外界对自己的评价都是真的吗?不是说自己自私吗?
靳钰泽,你为什么会撞上去?
“你骗我”
“靳钰泽,你又骗我。”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抽噎声,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时知远的手下站在门外都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嚎。
但没过多久,哭声消失了,走廊再次恢复寂静。
可时知远的手下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沉默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祈祷时知远能快点出来。
直到——
时宏的贴身侍从带来一封信封和一个噩耗:时宏开枪自尽了。
时知远的手下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推门而入。
“殿下”看清手术室里的场景,他们双双失声。时知远坐在手术台边,地上是大滩血迹,而他正握着把手术刀往自己手心里扎。
愣神片刻,他们冲上去,夺过时知远手里的手术刀,扔在地上,“殿下,您不要想不开啊。”
时宏已经走了,如果时知远也死了,那皇室就完了,帝国也彻底完了。
“我没想自尽”时知远将手搭上心口,声音哽咽,“我只是想转移一下疼痛。”
可他们都是骗人的为什么他一刀刀扎下去,心脏还是那么难受?
时知远这副模样,手下更为犹豫,一时不敢将时宏的死讯告诉时知远。可偏偏时知远一瞥,就瞥到了信封。
“那是什么?”
“这是”手下硬着头皮往下说,“这是陛下留给您的遗书。”
“遗书?”
“对陛下自尽了。”
话音刚落,时知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病人悲伤过度加上多次受到刺激才导致吐血昏厥。”医生皱眉看向几个手下,“你们对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时宏死亡的消息传出去极易以引起帝国动荡,手下不敢说漏嘴,敷衍两句便低下头不敢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时知远醒了。
回想起被自己手下扔在地上的手术刀,时知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早知道这样,当时不如直接用手术刀抹了脖子。
现在倒好,都走了,就留他一个人。
时知远望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几分聚焦,染上几分无力。
时知远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今天的文件拿来吧。”
帝国的担子终究有人要扛,今天的政务也要有人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