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害我之事实则另有隐情。他不满我的身世是真，但这不是他三年前决定对我下手的最重要原因。”今桥道，“我怀疑母后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否则不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来平息事端。”等对琼白星那座工厂的调查有了结果，当年之事才算全部真相大白。

这些事今桥以前从未对白玉提过，此时一股脑说出来，白玉努力消化着其中的信息，又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凯伯特抓起来审问呢？反正你现在也已经，额，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我是可以这样做，但一旦抓了他，朝中那些有异心的人就不好找到了。”今桥解释道，“还不是我那位好父皇埋下的隐患。统治者没有展现出应有的能力和魄力，一些臣子们自然就开始蠢蠢欲动。凯伯特本就是世家大族的掌权者，亲姐姐又当上了皇后，在旁人眼里还生下了我这位皇储，朝中早就有站队他、甚至唯他马首是瞻的人了。而这些人于我而言，就是掣肘绝对皇权的毒瘤，我需得耐心些，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慢慢钓出来。”

“然后就把他们全都除掉？”白玉抢答。

“想要斩草除根是不可能的。”今桥似乎笑了一下，“能攀附上凯伯特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身后同样站着其他支持者，世家贵族之间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没这么容易撼动。但至少我得做到心中有数，哪些人值得信任培养，哪些人可适时为我所用，哪些人只能用以牵制或平衡。”

“这是我暂时不对凯伯特动手的原因之一。”今桥道，“也是同样的原因，我没有直接坐上那个至高的位置，而是选择先观望一下。只有给有异心的人一点希望，朝中的暗流涌动才会摆到明面上来。”

白玉点点头，忍不住道：“我觉得你好聪明。”

今桥摩挲了一下白玉的手：“如果我们身份对换，让你从小就接触这些，我相信你也一样能够做得很好。”

白玉这才注意到他俩的一只手还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却被今桥握得更紧。

“我们小玉也很聪明。”今桥又道。

白玉垂下眼，小声“哦”了一声。他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自他拒绝今桥的表白后，两人间的气氛什么时候这么平和过？还叫他小玉，今桥今晚到底怎么了？

“我本来下午一落首都星，就打算回行宫见你。”今桥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可陛下拉着我不放，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避重就轻、似是而非的话，说的我心里烦躁，就跑去吹了会儿冷风。”

白玉不好多问皇帝、皇后、还有今桥亲生母亲间的爱恨情仇，想了想道：“今天毕竟是你亲生母亲的忌日嘛，陛下可能也在思念着她，所以才和你说了很多他们间的日常吧。”

“虽然我还没完全搞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桥自嘲一笑，“但我很了解陛下，他只是想找个我没法拒绝的理由让我去见他，说这么多也只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时机试探我的口风，看看他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坐回那个至高之位上。我甚至怀疑，今天根本就不是我亲生母亲的忌日，反正她什么时候去世的只有陛下心里清楚，还不是任凭他说。”

“三年前他宁愿放过凯伯特，也不想让我知道我的真实身世，怕我因此记恨他。”今桥道，“连他这样自私薄情的人都觉得自己问心有愧，他从前对我亲生母亲如何，可想而知了。”

白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宽慰道：“你不是已经在查了吗，先别想太多，说不定是你想的过于悲观了呢。”

“还没完全查清楚，但我已经查到一些了。”今桥摇摇头，“我亲生母亲，生前应该是被陛下强迫生下我的，她过得很不好，说不定最后死的也很凄惨。”

白玉听了今桥的话，心里也不太好受，他只能尽量安慰道：“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心里难受跑去吹冷风，只会让牵挂你的人心疼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