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闲坐在屋里,小口小口吃着面,正好在谢冬鹤身后的位置。
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吃着饭,何云闲却不觉得寂寞或是?生疏,相比他过去在何家的日子,每每用饭吃,都要听着娘被后爹挑剔,娘再诺诺地?应声,再让何玉杰骂他两?句吃白食的。
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时常让他觉得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而此时,何云闲看着门廊下那宽阔沉默的背影,又咬下一口焦香的煎蛋,只觉得这样的相安静好,再好不过。
下午本该要多休息会,何云闲吃完午饭,才躺到床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就?见谢冬鹤准备出?门。
“不歇会儿吗?”他连忙撑起身,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按了回?去。
“嗯,我不累,早点出?去打猎。”他拿起靠在门口的弓箭和猎刀,无意?间揉了揉手臂,似乎不太舒服,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谢冬鹤让他休息,可见他为了这个家如此奔波,自己却躺在屋里享清闲,心里终究过意?不去。
他没走多久,何云闲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许久都睡不着,干脆也起来找点事做。
何云闲到屋外绕了一圈,看到屋檐下装鸡鸭的竹篓,何云闲上午怕日头晒着小鸡小鸭,就?先?搬回?檐下遮荫了,肥山鸡也蹲在竹篓旁边守着这窝崽崽。
上午谢冬鹤给它们?喂了点麸子皮,这会儿已?经快吃完了。
如今家里的菜园和鱼池都还没弄好,他没什么事儿做,也只能喂喂鸡鸭了,只是他们上来时带的饲料不多,不能总吃这个。
而且山上那么多草可喂,也没必要总吃那种没营养的东西。
他把竹篓里的鸡鸭都抱出?来,透透风,活动?一下筋骨,又拿了个小碗装了点水喂它们。
初到陌生环境,这些小绒球扎堆地?窝在一起,叽喳叫着,其?中几?只胆大的,开始试探着往外探索。
“盯着点,别叫它们乱跑。”
何云闲叮嘱了一句,窝在房檐下的肥山鸡半眯着眼,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对他的命令无动?无衷。
他背上个竹篓出?去割草了,就?在屋里附近,离得不远,到了林子里树荫遮天蔽日,也不怕晒着。
他找了点常见的野菜,荠菜、婆婆丁、灰灰菜这些,零零总总凑了小半篓,见着有野果,也顺手采一点,大都是?拇指大小的浆果,还有他之?前和谢冬鹤采过的桑葚。
回?了屋就?把这些野菜、野果都剁碎了,混点麸子皮拌在一起。
何云闲又拿了个小碗把粮装好,到屋檐下一看,肥山鸡正顶着日头在院子里转圈,似乎在散步,活泼的小鸡小鸭跟在它后头,一个不少。
看到他出?来,还不等他开口,肥山鸡就?领着屁股后一串的鸡鸭回?来了。
何云闲在墙角找了块平坦石片,把食料倒在上面,好方便它们?啄食。又特意?将午饭剩下的一些面条捞出?来,单独放在肥山鸡面前。
肥山鸡这才满意?地?低下头,慢悠悠地?叼起面条。
那群黄澄澄的小鸡小鸭立刻一拥而上,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在石片上,全都吃得欢,料想个头肯定也窜得快。
何云闲心里估摸着,再过上十天半个月,等它们?再壮实些,熟悉了环境,就?可以尝试让它们?自己在附近活动?找食吃,不必总圈在篓里了。
等太阳稍微西斜,日头不那么毒了,何云闲就?到院子里清理下整地?面时挖出?来的碎石、树根一类的杂物。
清理到靠近边缘的位置时,何云闲看到一棵有些眼熟的小树,叶子细长,形状似人?掌,细弱的树茎藏在茂密的灌木里,并不太显眼。
何云闲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五指毛桃?
说是?五指毛桃,许多没见过的人?会以为这是?桃树果子,但实际上要取用的却是?树根。
五指毛桃可是?个好东西,煲汤吃可益气健脾、舒筋活络,何况他看这树茎还算粗的,长得也高,地?下的根定然生得粗壮发达,煲汤效果也定然差不了。
晌午谢冬鹤出?门前,他就?看到他不经意?地?揉了揉手腕,想必是?做了那么多重活,旧伤复发,这五指毛桃正好可以给他夫君补补身子。
说干就?干,何云闲回?屋里拿来锄头,围着树底部一点点挖,怕把根挖伤了影响效果,动?作格外小心。
树根稍微露出?来一点,他试着把整棵树连根拔出?来,可没想到这根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粗,因此很难挖,拔也拔不出?来,只好耐着性子,继续一点点挖树根。
直挖出?一个深及他小腿一半的土坑,才终于?将四条粗壮的主根和无数虬结的须根完整地?暴露出?来。
为了方便带回?去,他小心地?用柴刀将根茎砍成几?大段。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气喘吁吁,一身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上,手臂更是?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却顾不上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