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芹菜表面的水珠差不多晾干,他便?将滚烫的淘米水倒入洗净的菜缸,再把?一捆捆水芹菜仔细地码进去。
最后密封好缸口,如此过上十天半个月,水芹酸就能出缸了。
何云闲把?那?两坛沉甸甸的酸菜搬到柴房里,这?才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柴房角落里那?两坛水芹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待到酸菜开坛时,他定要让相公好好尝尝他亲手腌制的酸菜,不知?道相公会不会喜欢?
何云闲本来打算晚上蒸竹筒饭,正好打水时,桶里意外捞上来两条黄骨鱼,他就一并料理了,挑个大?节的竹筒把?那?两条鱼一块上锅蒸了。
谢冬鹤也总算把?篱笆墙全弄好了,看到他在忙晚饭,就大?步走过来帮忙。
何云闲要把?竹筒劈开,他力气小,砍了好半天也只劈开一道缝。谢冬鹤直接拿过来,手掌在刀背上一压,咔擦一下竹筒就劈成两半了。
“还要劈吗?”
何云闲想了想,便?道:“再劈上五六个吧,我?吃一个就好,你胃口大?,要多吃几个,还要留一个蒸鱼。”
谢冬鹤就依照他的话,一刀一个,利落地劈了六个。
黄骨鱼身上有刺儿?,一不小心就容易扎到手,何云闲小心地提着黄骨鱼背上那?根大?刺,想要剖开鱼肚取肠胃。
“嘶——”
他只觉指腹上一阵刺痛,下意识就松开手,那?条鱼掉进水盆里,溅了旁边谢冬鹤一身的水。
“相公,你没事吧?”
何云闲看他脸色不好看,连忙伸手,要拿袖子擦他脸上的水,慌慌张张的,怕谢冬鹤生气。
谢冬鹤却只是皱紧眉头,抓住他的手,手指仔细摸索着他手上被鱼扎到的地方。
只见那?白嫩的指腹上略有些发红,索性没有出血,应该只是被小刺扎到了,谢冬鹤这?才安下心来。
“我?来吧,你坐着歇会儿?。”
谢冬鹤二话不说搬来把?凳子,拉着他坐下,自己抓着那?两条鱼开始料理,他皮糙肉厚的,不怕扎。
他的动作太快,何云闲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何云闲还从没有他自己干坐着,却看着别人干活的时候,他从前就只有被人使唤的份儿?。
他顿时有些无所适从,站起来想给?谢冬鹤打下手,却被压着肩膀坐下。
“我?来做饭,你告诉我?该做什么。”
谢冬鹤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做坏,毕竟他确实不擅长做饭,可他看到夫郎的手受了伤,怎么可能忍心让夫郎忍着手痛继续操劳。
他态度强硬,何云闲只好坐下来,头一次使唤起别人做事。
谢冬鹤不擅长做饭,却很?擅长听夫郎的话。
何云闲叫他往竹筒里灌米他就灌米,叫他绑绳就绑绳,那?两条黄骨鱼也剖腹去脏,放到竹筒里,和米一块儿?上锅蒸。
天黑前,一锅竹筒饭便?蒸好了。
热气裹挟着竹子的清香与米饭的甜香,一路从柴房飘到院子里。
何云闲先把?归家的鸡鸭收回来,才去吃饭,那?只肥山鸡却没急着进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脚边。
何云闲也没忘了白天答应它?的事,取过一只竹筒,剪断捆绳,轻轻一掰,竹筒应声而开,更为浓郁的香气瞬间扑出。
只见那?劈开的竹筒里,米饭被竹膜包裹,显得格外晶莹油润,因吸收了竹子的精华,带着一股竹子独特的清新?气息,米粒软糯中?又带着点嚼劲,竹香与米甜恰到好处地融在一起。
他将这?筒饭倒在肥山鸡专用的小碗里,那?肥鸡这?才满意地踱步上前,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何云闲自己也撬开一筒,小口吃着。
谢冬鹤则将那?份蒸着黄骨鱼的竹筒打开,放在桌子中?央。
两条鱼也蒸得火候正好,鱼皮微裂,露出雪白细腻的蒜瓣肉,汤汁清亮,带着鱼鲜与竹香。
这?么小的两条鱼自然是不够他们吃的,何云闲还快手清炒了一盘嫩生生的水芹菜,碧绿清脆,正是吃个时令的鲜劲儿?。

